她本来是在点醒左良,以前的事不要乱说,皇上已经怀疑她了,只要咬死她和八王爷没什么,孩子还是皇上的,彼此还有好日子过。
只是不可能像之前那样让皇上大喜,大赦天下将安王召见回来了。
吴汐婷也不想让安王回来,回来和她的儿子争天下吗。
只可惜,她的那点小心思又怎么逃得过左良的眼光,既然不愿意帮他的主子办事,他也不会为任何人留情面。
左良苍老的身影慢慢背转过身子,像菊花一样的老脸对着皇帝慢慢磕下头去,“皇上,老奴的命是皇后娘娘救的,一生都在为皇后娘娘办事,如今她走了,老奴本该随她而去,可是娘娘的心愿没了,这才苟且活着。可是老奴也是人,也贪生怕死,就算罪无可赦,也想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告知皇上,求一个死后全尸。”
到了这个时候,皇上反而能沉得住气了,他如果沉不住气,也不会坐稳这么多年的江山。
“君无戏言,只要你所言无虚,赐你太平上路。”
吴汐婷彻底怕了,要说这世上谁最知她底,除了姑母就是左良了,她疯了一样爬下地,连怀中的孩子都没顾上,直接丢在了一旁。
孩子哇地一声就哭了,声音响彻整个宫殿。
“左公公,您不能这样啊,虽然姑母不
在了,可是安王,我父亲,我,都是姑母的亲人,您怎么可以只念着姑母一个人的情,不管我们了啊!”
她不敢说得太直接,可是这样隐晦的说还是让皇帝很不满。
“梦嫔,你好大的胆子,当着朕的面,你还想让他欺君不成。”
皇上虽然老了,可是那一身的帝王气势依旧可怕的厉害,吴汐婷被震慑地瘫坐在地上,她隐隐觉得自己要完了。
可是她能求的都求了,左良看都不看她一眼。
而吴汐婷错就错在太自私了,她根本没想过要搭救安王,才会落到今天这部田地。
左良目光呆滞,像是陷入回忆当中,“娘娘嫁给皇上的时候,您还只是王爷,因着太傅的力挺,皇上平稳登基…”
左良说这话其实是大逆不道,但他已然是要死之人,完全没有什么让他害怕的了。
“娘娘她生下安王,既是嫡子又是长子,本该立为太子,可皇上从来没有要立他的打算,后来您不停地宠幸其他妃嫔,让娘娘那颗对皇上敬爱的心也冷了下来。直到丽嫔的出现…”
左良真的是讲了很久,皇上听得身上冷汗涔涔,原来那个坐拥母仪天下的女人,在他忽略的时候,做了这么多的恶事来报复他。
“这个恶毒的女人。”
皇上的恨意并没有因为皇后的死
而消失,反而越积越厚,因为气怒隐隐身子微微发抖起来。
殿中的人都被清理出去了,只有左良无感情地继续平诉着,“娘娘想让自己的儿子坐稳天下,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只是她谋划了一辈子,最后操之过急,满盘皆输。她不甘心,就让梦嫔娘娘将自己献给皇上,为了争宠,为了让梦嫔娘娘尽早有孕,老奴从宫外带进来一个男人。”
“不……”吴汐婷大吼。可是为时已晚,左良根本不顾忌她的疯颠,继续说着。
“这个男人以太监的身份顶替了我的位置留在梦嫔的身边,皇上每晚临幸梦嫔过后,他都会替皇上再伺候娘娘一遍…”
一个假男人,在皇上完事睡下后,再伺候他的妃嫔会做什么,不言而喻。
而左良说到这时,那张麻木的脸竟然诡异地露出了笑意,这可能和他是阉人的变态心理有关系。
皇上听到这里,人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他身子直挺挺向后倒去,竟是一个没忍住气晕了过去。
左良见皇上晕倒也没有逃,他能被抓进来,就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了,只是淡定地想站起身,跪得有点久,膝盖有些受不住了。
吴汐婷却是高扬了手臂,狠狠地扇了下去。
左良可是会武的,他给皇后娘娘做贴身太监前,是宫中大内侍
卫,他的身手怎么可能让一个才生产完的女人打到。
“娘娘,有打老奴的气力,劝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逃走吧!”
“我怎么逃,左良,昧心自问,我对你一直恭敬有礼,从没将你当公公看待,你为什么要如此害我?”
左良已经从鞋底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袖口反复擦拭着,满是褶皱的老脸依旧是麻木僵硬。
“对我不错?如果我不是皇后娘娘的人,像我这样风烛残年的老人,又怎么能入盛宠如您的眼中。要怪就怪你自己蠢,皇上只是昏倒了,他醒来怎么处罚娘娘老奴不管了,老奴要追随皇后娘娘去了。”
左良说完,竟是对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扎了下去。
左良是怕皇上恨及了他,等醒来后跟本不会让他痛快地死,不趁此机会了结自己,还等着让他生不如死吗。
伴君如伴虎,皇上的话他根本不会信。至于死后是被挫骨扬灰,还是挖坟掘墓,人已经死了,他也不在乎身后的事情了。
吴汐婷整个人都傻了,没想到这人这么狠,还以为他拿出刀是吓唬自己,亦或者是要行刺皇上,结果左良对着自己的心口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