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去吧。”
苏梨话落起身出了包房。
一楼柜台里面,君玉正慢条斯理的翻看着近日的账目。
苏梨见他看得认真,也没有立刻叫他,走过去后趴在柜台上看了片刻,直到君玉合上账本抬头看向她,她才说:“厉师叔已经把该说的都跟张家的人说了,玉儿你可以上去了。”
君玉皱皱眉,“方才你没让我一同上去,是不想当我面与他们说那些事?”
“那倒不是,我就是想先见见他们,看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哦。”
君玉应罢,这才站起身,随后在与苏梨一道上楼时,又淡淡问了一句,“你看了之后,觉得他们如何?”
苏梨抿着嘴想了想,道:“据他们自己说,他们张家内部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纷争与勾心斗角,十分的团结,然后通过我的观察,他们也的确一门心思都在年迈的族长身上,应该是一群不错的人。”
“可信吗?”
“这就要接触过后才能下定论了。”
“那便先对他们存一份警惕,日后确认他们可信后,再完全去相信他们。”
“嗯。”
苏梨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顺势拉住君玉的手,与君玉手牵着手入了三楼张家人所在的包房里。
叫她没想到的时候。
前面她出去的时候还挺正常的张家众人,在她家玉儿踏入包房内的一瞬,竟然齐刷刷站起了身,还齐齐冲着君玉喊了一声,“小族长。”
苏梨直接是一愣。
君玉则是
微微皱眉。
然后厉清酌冲他二人说道:“方才苏梨你下去后,他们跟张老族长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原本应该由君玉母亲来继承的族长之位,给君玉。”
“额,需要我家玉儿帮他们做什么?”苏梨紧紧皱起眉,直觉的不希望君玉一下子就跟他们有太深的牵扯。
“什么都不需要他做。”
张时英说罢这话后,摆摆手示意旁人都坐下,然后一瞬不瞬的盯着君玉道:“他身份特殊,敌人又早迟会找上门来,在那一天来临时,他定然需要很强大的帮手,而我们张家虽然是经商的,却也有好些分支从几十年前开始就转武了,比如经营武馆镖局的……”
话说到这里,张时英气息不均的停顿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变得压抑了许多,“不过……我已病了多年,这些年全靠想要找到晚如的那份执念撑着,如今我既知晚如已死,想来大限之期也快到了,届时我们张家也的确需要一个族长……”
“老族长!”有人大声打断张时英的话,声音异常激动,“孙小姐虽是已死,可孙小姐的孩子还需要老族长帮衬啊!老族长即便是为了小族长也得再多撑上几年啊!再者……孙小姐的大仇还未报啊!”
说到最后,那人的声音有些哽咽了起来。
苏梨能够听出来,那人的哽咽不是因为他们家孙小姐的遭遇,也不是因为他们家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小族长日后会面临很多危险,而是不舍得张时
英的即将离世。
因此,她定定的看了张时英片刻,颇为纳闷的问:“我瞧着您老气色挺好的?怎么就觉得自己时间不多了呢?”
张时英冲她笑了笑,拿手指向自己腰间,“我身体里面长了东西,亏得有族中擅医术的晚辈多年来一直用心替我调养,我才能撑到现在,如若不然啊……我怕是都见不到晚如的孩子了!”
话落,张时英眼睛红了几分。
晚如是在他手里丢的,所以他多年来那份想要找到晚如的执念其实是因愧疚而生。
而他非但没有找到晚如,还让晚如吃了那么多苦,晚如的孩子更是过得苦不堪言……
若他当初没有弄丢晚如,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在张时英盯着君玉看到眼里隐隐生出了泪花时,君玉走过去在厉清酌身旁坐下了,然后直直看着他老人家说了一句,“您老无需自责,我母亲是不会怪您的。”
“你非你母亲,如何能如此肯定?”
“厉师叔说,我母亲自小就很有主见,且聪慧过人,她既是自己选择入宫报恩的,就不会怪责任何人,而且爹此前与我说,当今皇上当年与皇后十分恩爱,我想……即便她入宫后过得很艰辛,也肯定是幸福过的,您老不必替她觉得惋惜。”
“……”
张时英直听得眼睛又更红了几分,但他心里的内疚自责倒是随着君玉的话淡去了那么些许。
因为他在得知晚如已死,还是因为代替旁人入宫而死后,他心
里就断定了晚如那些年都过得很不好。
可若是真正的情况与他想的不同呢?
若晚如是心甘情愿替当今皇上生下了眼前这个孩子,又是为了让这个孩子平安的远离是非而甘愿赴死。
那他该做的就不是沉浸在自责懊悔中,而是应该替晚如护好这个孩子!
以他们整个张家来护好这个孩子!
在张时英情绪平复下来后,君玉伸手把苏梨拉拽到自己身边坐下,就听一个人用格外激动的声音说:“小族长与孙小姐可真是像啊!要不是他眉眼间有那么几分当今皇上的影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