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不好啦!”
杨福旺大喊着,冲进了难民营中,有些惊慌:“有个大和尚在营地外昏了!”
此时夜已深了,大多人都已睡着,但他叫喊的声音还是惊醒了不少人,有些人朦胧着眼、从帐篷中走出,也有一些僧人走了出来。
“咋回事啊?”有人问道。
“我……我起来解手。”
杨福旺无辜道:“然后就看见了,那个大和尚在营地外跑。”
虽然济公说好孩子不能说谎,但他可无所谓。
都要替母报仇了,还差撒这点谎?
他挠着头道:“他模样很怪,一边喊、一边喊什么饶了他、他也只是替人办事……一边就在跑,然后就、就摔倒了,昏了。”
此话一出,周围围过来的人全都一脸迷茫,那些僧人大多也只是皱眉,只有极个别僧人表情变得很古怪。
“既然那位师傅在营地外昏了,我们就去将他抬回来吧。”
有难民道:“这天这般冷,躺外边要出事的。”
“无妨,我们去就行。”有个此前神色古怪的僧人抢先道:“各位施主还是病人,不必……”
“诶,没事没事!”
人群中有人笑道:“咱们喝了几天的粥,身体也好多啦,也能去帮忙看看嘛,走吧。”
“就是。”
又有人应和道:“也让咱们帮帮忙啊,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也能出点力的。”
那僧人犹豫片刻,只好点了点头,却还是扭过头、对自己另一个师兄弟说了几声,大概是让他去喊法陀了。
这一边,杨福旺已主动带起了路,一些热心的难民、一些僧人,全都一起往营地外走去。
走到半途,他便悄悄扭过头,冲一旁的阴影挤了挤眼睛。
没人注意到,那抹阴影中有个小小身影,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那自然便是猫儿。
她以极为灵巧的身姿在帐篷间穿梭间,借着阴影遮掩、完全就是一抹轻影,无人可以察觉。
很快,她便来到了帐外,向着那和尚昏迷之处跑去。
在那里,一群孩子早已经披好了破布、作好了扮鬼准备,还有一个个头大些、看着得有十六七岁的憨厚少年躲在不远处草丛之中,露着脑袋、眼神有些期待。
“来了来了,他们马上到了!”
猫儿压着声音喊道:“都准备起来!”
“来了来了,我们也来了!”另两个孩子轻喊着,从洪江方向跑了过来,他们一左一右、共同端着一个木盆,盆里装着水。
哗地一下,整盆水全都泼在了和尚脸上。
“!!!”
和尚全身一个激灵,却没有马上清醒,只是摇晃着脑袋,半晌才缓过神来,慢慢撑起了身子,而这时,猫儿和那两个泼水的娃早已溜没影了。
他四下张望,周围什么人也没有,依旧是浓浓夜色,只有那冰凉如水的感觉在脸上蔓延。
他瞪大了眼,似乎想了起来……
之前撞了鬼,他一路奔逃,然后……忽然便断片了!
自己是摔了,还是……
和尚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就在这时,他眼前不远处又一次飘过灰白色影子。
“又来?!”
这和尚眼圈都红了:“你们、你们为何缠着我啊!”
“你……说……呢……”
阴森森的声音却是从另一个地方飘来的:“你害死了……我们……”
和尚终于没忍住,恐惧的眼泪顺着他眼角淌下,他变坐为跪,冲着周围合十求起了饶:“我只是个办事的,办事的啊!”
“你害了人,手上怎么会不沾血?”
那阴森森的声音忽远忽近,周围灰白影子更是时隐时现:“你做了这么多罪,走路时……脚不疼么?!”
这鬼声最后的一问,特别大、特别近,简直就是在他耳边响起,吓得和尚差点被尿出来。
“!!!”
他大吃一惊,手忙脚乱地从鞋底中扒出了那包黄泥散。
这鬼连东西藏在自己鞋子里都晓得……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我、我错了,我错了啊!”
他双手捧着那包黄泥散,对着周围闪烁的灰白影子用力磕起了头,泪流满面:“我错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别索我的命啊!”
他飞快道:“我受法陀师兄命令,将能够招致疫病的黄泥散带在身上,悄悄混入水中、喂给你们喝,为的就是让你们病得更严重!”
“因为营地里需要有人死,有人死、就能喊棺材来,炼制净腑汤的药材也能够藏在棺材里,跟着一起运来,同时还能借你们的尸体,将一些密信送出,方便外边的人接头……”
这次不需要逼问,为了赎罪,他自己就已经将像吐豆子一样,疯狂交待了起来。
但说着说着,和尚隐约凭借修者行的直觉察觉到,似乎那阴森鬼声、似乎不见了。
“走、走了?”
他抬起头,眼前也再没有灰白影子闪烁。
然而,没等这和尚露出喜色,他眼角余光便注意到,自己不远处似站着人。
他慢慢扭过头,只见一群难民、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