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你出地、出钱、出人、出力,替我们重建灵镜门。”
听闻此言,刚刚才闭上嘴的苗女更忍不住了,恨恨道:“果然就是撒泼打滚来要钱的。”
几个灵镜门弟子微微低下头,铁面具覆盖下,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傅青舟轻轻一叹:“为了替林掌门将灵镜门传承下去,不得不扮演这种市井泼皮,你们也不好受吧吧?”
“……”
短暂沉默后,大先生也跟着一叹:“所以,我们其实可以不必这么做,是么?”
“当然。”
傅青舟认真道:“灵镜门会传承下去,我说的。”
“……对不住。”
大先生闷闷地说道:“我等兄弟姐妹十二人,除了在灵镜门外,从未被这世人善待过,遇到事便会先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因此冲撞了傅大人……”
他站了起来,其余十一人也齐刷刷跟着站了起来。
紧接着,他们在周围人微显惊愕的目光中,对着傅青舟深深一躬。
“唔……还算有良心。”
那苗女小百嘀咕着,忽然目光一转,望向了不远处正快步跑来的一个年轻苗汉,手中捧着一木盒。
“阿骄,你别过去!”
她拦了过去:“他们在谈事呢。”
“那个,放他过来吧。”傅青舟却偏头笑道:“我喊他来的。”
苗女小百一怔,侧身放行。
却见那年轻苗汉来到傅青舟面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盒:“傅大人,按您的吩咐,将衣服洗净了。”
“多谢。”
傅青舟应了一声,从木盒中取出了一件水蓝色长袍。
见到这件长袍,众灵镜门弟子瞬间瞪大了眼!
“这便是林掌门留下的衣物。”
傅青舟捧着那长袍,对他们道:“为他立座衣冠冢吧。”
“……掌门!”
大先生的呼声中,有了些许哽咽。
随后,他竟是伸出了手,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这副铁面具伴随了他不知多少年,当他摘下面具时,便露出了下方那因常年不见阳光而格外苍白的面孔。
这是一个模样十分普通的中年男人,应有五十岁了,若没有那占据了半边脸颊的刺眼“囚”字,也是个投入人群中便会不见的普通人。
但那个鲜红的刺字,便注定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最低等、最卑劣的存在。
随着他摘下面具,其余十一个灵镜门弟子也纷纷摘下面具。
他们中年纪最大的自然便是大先生,而年纪最小的,看上去不过只有二十余岁。
无一例外,每个人脸上都刺着鲜红的囚字。
那是罪族的印记。
他们本该去死、或被流放,但因有悔改之心、又有修行天赋,才被宁白眉送到了灵镜门,作为这千年传承宗门的新鲜血液。
“弟子,大江。”
大先生眼角噙着泪,对着林望舒那件长袍跪了下去:“恭送掌门。”
他跪下后,其余十一名灵镜门,自然也纷纷跪下。
他们各自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大江,二山,三铸,四月,五风,六云,七海,八天,九歌,十雨,十一花,十二梦。
江山铸月,风云海天,歌雨花梦。
江山如画、月光倾洒,风云浩瀚、海天无垠,欢歌逐雨、沐花浴梦。
他们的名字乃是林望舒所取,十二个字连成三个词,是壮丽山河、是广阔天地,也是热爱、是梦想。
他希望,这十二人能够去看这天地、去做自己。
“恭送掌门!”
十二人以头触地,大恸而唤。
夜空依然晴朗、不见雨云,但营地上方却忽然淅淅下起了小雨,温柔而平静,随微风而来,拂人衣角,随后顷刻便消散无形,只余些许淡淡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