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叫帐子外的人都听清了,胡良仪立时闭了嘴,仔细听着帐子里两个妹妹的说话。 卫弃郁征战沙场,什么样的伤都见过。放才抱徐今朝入怀的时候就知道徐今朝性命无碍,顶多就是点皮肉伤。 现在听见人醒了,即便有帐子遮挡,他一个外男待在这里到底不妥。他行至棚前,就见谢玉文念之齐步过来,周行黑着脸走在了后面。看样子送走颂安公主这个差事让他吃了些挂落。 谢玉对着卫弃郁点头,掀了门帘就要进去。卫弃郁伸臂将人拦住,他从谢玉手中抽出门帘搁下,“徐大小姐正在为徐二小姐处理伤口,谢公子还是在外面等候吧。” 闻言文念之行至卫弃郁身侧站立,谢玉也不好再有动作,也候在了一边。 没等一会儿,谢玉又被百姓叫走了。又过一会儿,文念之又有人来叫文念之,文念之嗐了一声,“这帮人不知道我是言官嘛,盖房子盖就是了,干甚老让我看着。” 他瞥了一眼卫弃郁,不满道:“你为什么这么闲呢,刚才的动乱都处理好了?” 卫弃郁对着远处的孟俊扬下巴,“那不是在处理了嘛。” “孟将军一个人能行嘛,那么多的百姓要安抚。说给钱结果钱没领着,公主还被你撵走了。” 卫弃郁声音无甚起伏,“周行,你去帮下孟将军。” 周行领命离开,卫弃郁依旧挺立。那边又催促着文念之,文念之恨恨道:“心腹多,真是了不起啊。” 他一步三回头的,想将棚内的情景窥个干净,可到底没有透视眼,只能重步离去。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胸口痛?”帐子内侧徐以茹还是不放心的询问着,她怕自己眼力出错没瞧清楚徐今朝的伤势。 徐今朝下意识的想摇头,却触到了后颈的伤口,疼的她嘶的一声,她委屈巴巴道:“大姐姐,我脖子后面疼。” “那么长那么深的伤口不疼才怪呢,等下还要缝合,更是疼呢。”徐以茹嘴上硬气,手上的动作却更轻柔了一分。 缝合确实疼的很,徐今朝咬着自己的袖子才忍了过来,她向药百科感叹道:“果然是好日子过多了,像以前这点伤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药百科我堕落了。” 药百科哼的一声没理她,它差点吓死了好嘛。它生气了,不想理她。 徐今朝趴的难受,就算不能躺着,也想起来坐一会儿,可她的衣服被徐以茹剪了,她只要一起身就裸了。 她拽了拽徐以茹的衣裙,“大姐姐,你可带了多余的衣裙。” 早上出门走的急,徐今朝又想着又不是参加宴会什么的,没必要再带衣裙,现在被徐以茹剪了,她没有更换的衣裙了。 帐子外的胡良仪闻言,干净挥手让思橘去马车上拿她带过来的衣裙。卫弃郁就见思橘匆匆的跑出去,很快又抱着个小包袱匆匆的跑了回来。 霜叶端了盆热水进来,将徐今朝身上的血污泥渍都轻柔的擦干净,才伺候她穿上胡良仪的衣裙。 胡良仪这身衣裙是新做的,本就是按照她能穿到五六个月身子做的,徐今朝穿着自然宽大许多,只得用布条将袖子腰腹都束起来,瞧着才不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也亏的衣服宽大,后领才碰不到她后颈的伤口,也让她舒适很多。 徐今朝从帐子后面走出的时候,正面对上徐柏舟夫妻二人热切的目光。胡良仪顾不得脚踝上的擦伤,起身绕到徐今朝的后面。 在帐子里的时候徐以茹又将徐今朝的头发梳了一下,将伤口整个漏在外面。胡良仪一站到徐今朝身后,就瞧见了那蜈蚣一样的伤疤,顿时又要落泪。 她哭哭啼啼,“今朝,你为何......为何拼命救我?” 徐今朝看向胡良仪隆起的肚子,那里有个小生命呢。她虚虚的抬起手指,“因为他。” 徐今朝脑袋一热扑过去的时候还真的是因为胡良仪肚子里的娃娃,她对胡良仪也没有什么感情。 胡良仪哭的更厉害了,她脑补了许多。血缘亲情当真说不清。想来之前徐今朝对着孩子说的胡话也只是因为不懂事,说话不过脑子。 侄儿遇见危险的时候,还是秉着血缘本能去扑救的。 徐柏舟扶着妻子重新坐下,他郑重道:“朝儿,兄长感激你。” 出了这事,徐今朝和胡良仪不可能再留下来了。徐柏舟是被圣旨遣过来的,轻易不能走。胡良仪带过来的人都被派去忙活了。让姑嫂两个受着伤的弱女子上路他又不放心,无奈下只能厚着脸皮又求到了卫弃郁跟前。 卫弃郁冷着声线道:“徐医正,我麾下何时培养车夫家丁了?” 徐柏舟差点被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