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安公主今日代表的是皇室正宫和太子的名头来行善事积揽民心的,当然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就是让谢玉看见她善良美好的一面。 光在这里站着可体现不出来,她挥手吩咐着下人支起炉灶烹制饭食,过来行礼的官员们也没有停留,徐今朝道一声告退后又寻了个地方坐着。 一大半的地方都被颂安公主带来的人占据了,徐今朝只能坐到了徐家食棚的后方。 她坐过来的时候食棚前面的队伍还是有条不紊的,直到太监尖利的嗓音喊着,“饭食还得等一会儿,公主念着百信受苦,家园破损,遂自掏私库,给每户发放五两安置银钱。” 徐今朝眼眸一抬,公主好像做了件不大好的事。她在百姓骚动的瞬间立马起身,脚步朝前移动。 棚下的桌台被推翻,粥食撒了一地,思橘护着胡良仪后退。 胡良仪护着肚子神情紧绷,身边不管不顾窜出的人让她脚下不稳,她双手一起抱着肚子,思橘也不敢太用力的抓她,两人被隔开。 颂安公主也被突然涌过去的人吓着了,太监高高在上的表情换成了惊恐,他站在颂安身前,拂尘上下甩的飞快,大声的喊着护驾。 孟俊是最先跑过去的,他率领一队士兵朝颂安公主的方向奔去,眼睛却紧紧的锁着徐以茹。接着文念之也带着人跑过去维持秩序。 闹乱在徐家食棚的垮塌中落下帷幕,思橘跪在倒塌的食棚外手脚并用的扒拉,涕泗横流的喊着少夫人。听见思橘的哭声,徐柏舟只觉得脑袋轰鸣,他想往前走却抬不动脚,还是卫弃郁抓住了他,扯着他往前走的。 周行带着人上前,几个大男人一起用力,抬起了棚顶,露出了棚子下面被压住的人。 周行这才看见棚下压住的是两个人,且这个姿势一看就是上面的人在棚子倒下的时候护住了下面的人。上面的人穿着粗布麻衣,想来是个衷心护住的奴婢。 周行看见了下面的胡良仪,他想把上面的人掀到一边去。手掌还未触碰到人的身子,就被胡良仪举起的手阻止了。胡良仪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额头,却蹭了一手的血下来,她眼眶一热,眼泪扑簌簌的滚下来。 徐柏舟已经过来了,他一把掀开妻子身上的人,余光瞧见那人的脸的时候愣住了。胡良仪自己坐了起来,她用带着血渍的手慌乱的推着徐柏舟,“夫君,快救救今朝,今朝都是为了保护我......” 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胡良仪一激动晕了过去。又是一阵哭天喊地,徐柏舟抱起胡良仪往药棚里去,瞧着地上晕着的徐今朝,又瞧了瞧一脸阴煞的卫弃郁,他颔首恳求道:“还请卫将军将家妹送至药棚。” 卫弃郁目光深邃尖锐,瞧的徐柏舟头皮发麻,就在徐柏舟想说算了的时候,卫弃郁弯腰将地上的人抱了起来,跟上了他。 他睨了眼东方,对周行说道:“公主受惊了,周行护送公主回宫。” 周行抱拳道是,抬脚往东面走去。 胡良仪到了药棚便醒了,她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才会晕过去,并没有被砸出重伤。她目光一直盯着最里侧拉着布帐子的地方,那里面躺着徐今朝,徐以茹方才已经进去了。 胡良仪抹掉悬挂在面上的泪珠,断断续续的说着方才发生的事,徐柏舟一边安抚妻子,一边为其检查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 乱起来的时候,思橘推开一条路,引着她往外走。思橘才出棚子,食棚便塌了。她惊吓到不知该做什么的时候,徐今朝突然从她身后扑了出来,护着她倒在了地上。徐今朝甚至为了保护她的肚子还用胳膊撑在她的上方,为她挡住了倒下来的杂物。 胡良仪说着还是哭个不停,徐柏舟的心情也很复杂,他眼眶发红。胡良仪除了脚腕胳膊处有一点擦伤,别的地方都没有受伤,脉象也逐渐平稳。他的妹妹将他的妻子孩子保护的很好。 胡良仪的话徐以茹也听的分明,她散开徐今朝的头发,露出后颈处半指宽的伤口。伤口不流血了,但是之前留的血把徐今朝被砸散的头发都糊成了一团,盘踞在伤口周围,有几根还黏在了伤口里,清洗的时候可得受一番罪。 这个位置伤的凶险,不管是往上错一分还是往下错一分都是要出大事的。伤口这么大流了这么多血,肯定要留疤了。好在靠近发际线处,以后有碎发遮挡也瞧不出什么。 徐以茹一进来就把了脉了,脉象上除了虚弱没其他起伏,也叫她心稍安。她拿了剪刀将徐今朝背上的布料剪开,肤色正常应该是没有砸出内伤,徐以茹彻底放下心来。 她小心的为徐今朝清洗伤口,药水一沾到伤口的时候,徐今朝就痛醒了,她侧着头唤了声大姐姐。徐以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因为徐今朝的一声大姐姐而热泪盈眶。 徐今朝的声音细弱蚊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