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开口,顾东隅就径自说道,“你如果是想请我们帮忙把追杀你的那群人给打发掉,那我劝你大可不必。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们师徒俩不想牵扯其中,况且那些人追了你一个多月,都没舍得伤你一根汗毛,想必你对他们而言应该极为重要,即便你被他们追上,应该也没有性命之忧。一个没有性命之忧的人,却要我和我徒弟以命相搏,这种买卖太不划算了,我们不会做的。”
他朝孟北海挥了挥手,“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祝这位小哥一路好走。”
他说着就要拉桑榆晚离开,然而拉了一下没拉动,他又拉了两下,还是没拉动。顾东隅错愕地看着她,“你怎么回事?”
桑榆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孟北海,大概是想起自己做的挫事,没敢说什么,低下头扶着顾东隅离开了。
孟北海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片刻后,也轻嗤一声,挥了挥手,和他们各走一边,也离开了。
师徒俩走出两条巷子,桑榆晚感觉到肩膀上越来越重,几乎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不由得抱怨道:“师父,你怎么越来越重了?”
恨不得将自己整个身子全部压到桑榆晚身上的顾东隅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是呀,你师父我怎么越来越重了?”
桑榆晚觉察出不对,一把将顾东隅从自己身上薅下来。他猝不及防,差点被桑榆晚薅个趔趄,勉强才站稳,顿时怒骂道:“你这不孝弟子!先前是把我卖了,现在还想对我做什么?”
说起这个,桑榆晚就自觉矮了三分,气焰也弱了下去,“我又不是故意的,那我也是一时不察嘛……”
她越是气弱,顾东隅气焰就越是嚣张,“你一时不察?你知不知道你一时不察,差点儿害得你师父我清白不保?难不成你觉得你有一个当赘婿的师父脸上有光?”
提到这个事情,桑榆晚也来气了,“那我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你每天都不想出去赚钱,我们连武林盟的会费都交不起了。正好有个人要找赘婿,就顺手了……”她小声嘀咕道:“反正你在家也只是空耗粮食……”
顾东隅不信:“当真只是顺手?我怎么觉得你是存心的呢?”
被他说中的桑榆晚脸不红气不喘,“难不成我还能专程到这么远的地方找个人来买你?”
顾东隅没再追究她是顺手还是故意的,走到旁边的台阶上站着,“‘有个门派’二代弟子桑榆晚听令。”
桑榆晚一见他这架势,顿时来了兴致,上次她见她师父这么认真还是收那只癞蛤蟆入门,当她小师弟的时候。她一边单膝跪下,一边急切地看向顾东隅,“师父你终于要把我逐出门墙了?你放心,虽然‘有个门派’垮了,但我会想办法把地租回来,到时候我再成立一个门派,你当我大弟子,”她拍了拍腰间的荷包,“我还有点儿钱,租块地应该可以。”
顾东隅抬手往她脑门上敲了一下,“桑榆晚听令!”
桑榆晚兴高采烈地拱手行礼,只听顾东隅说道:“‘有个门派’二代大弟子桑榆晚不敬师尊、欺师灭祖,现对你门规伺候。”
桑榆晚信心满满,等着顾东隅将她逐出门墙,然而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看上去太高兴了,好像有点不太好,于是连忙把笑容掩了,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只是眼中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就在她等着顾东隅宣布将她从“有个门派”除名时,只见顾东隅手一晃,她腰间一轻,再看时,她的荷包已经落到了顾东隅手里。
他笑眯眯地冲桑榆晚摇了摇荷包,“就罚没你所有非法所得。”
桑榆晚“噌”地一声站起来,嚷嚷道:“师父你怎么能这样?”
她说着就要去抢那个荷包,然而她才刚刚一动,顾东隅就一个转身,将荷包放到了自己胸膛内。
他得意洋洋地冲桑榆晚挑了挑眉,“不孝徒儿,你师父我折腾这么久还没吃饭呢,就让我用你这些非法所得好好搓一顿吧。”
说着也不管桑榆晚愿不愿意,揽住她的脖子,把她往白天自己看的那个酒楼方向带去。
顾东隅先是用桑榆碗的钱好好饱餐了一顿,又去酒楼对面的豪华客栈开了两间上房,然后酣然睡去。留下桑榆晚一个人在原地,将钱算了又算,确定他荷包里的那点钱被顾东隅这么一嚯嚯剩不下多少了,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仿佛心在滴血。
因为心疼她那点银子,桑榆晚晚上也睡不着觉,想着她还没去武林盟续费,更觉得肩上有一座大山,压着她瘫在床上喃喃自语:“早知道我师父不仅好吃懒做,还这么会花钱,就不该把他从金家救出来。”她越想越气,在床上捶胸顿足,“现在好了,我连武林盟的会费都交不上了。”
耳畔似乎还传来隔壁房间顾东隅的鼾声,桑榆晚更恨了!
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抓起自己的外套摸了摸,最终在袖口的暗囊里摸到一小角银子,借着月光,那一角银子闪着动人又洁白的光芒,桑榆晚顿时喜笑颜开:“这里还有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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