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萱愣愣看着他,片刻后她失笑摇头,“那看来你合该就是我家的人,不像我,打小儿他们就怀疑我是投胎的时候走错了门。”
明明祖父母、外祖父母、父母都是斯文人,可她却偏偏没有遗传到他们哪怕一丁点儿的斯文因子。
从会走开始,她就天天赖在隔壁武馆看那些大孩子练武,不到饭点儿,不是家里大人强制把孩儿抱走,孩儿绝不会自己提出想要回家。
后来她稍微长大点儿了,够学武的年龄了,她更是直接就跟着隔壁大叔练起来了。
两家多年邻居,相处的一直不错,她提出要学,隔壁大叔想也没想,顺手就连她一块儿教了。
她武学天赋不错,练着练着就把同龄的孩子都比下去了。
天天跟一群手下败将比她觉得没意思,眼睛转来转去就瞄上了那些年纪更大的孩子。
从比她入门早一年的、早两年的,一直打到早三年的、早四年的,眼看着她就要荣升为武馆一姐了,隔壁大叔的儿子,轻描淡写的打破了她的连胜记录。
对方比她早入门四年,天赋一点儿不比她差。
从猝不及防的这一败开始,顾文萱开始了她的屡败屡战之旅。
小时候她追着对方想要打败人家,无果,大了她一心立功想要压人一头,无果。
一直到她身死穿越,她都没能从那个可恶的家伙手上取得过哪怕一次胜果。
顾文萱吧啦吧啦好一通说,越说越郁闷,越说越不甘心,白景洲却是越听越不对劲。
两家住的近,以前他也曾少少看到过几次顾文萱和邻居大哥的相处情景。
那时候他觉得,顾文萱看邻居大哥的眼神格外炙热,还总是手舞足蹈的与邻居大哥说着什么。
等到他们都入伍了,偶尔他们还会一起休假回老家。
而且顾文萱家的三位长辈也曾在饭桌上吐槽过,说顾文萱不仅小时候成天长在武馆,长大后更是从事了和邻居大哥一样的职业,整天打打杀杀的,就感觉这孩子不像是他们家的,反倒是更像隔壁武馆家的。
最重要的是,顾文萱不仅追着邻居大哥的脚步,走了和他一样的路,而且还曾为了保护邻居大哥受伤住院三个多月,左胳膊只差一点儿就直接废掉了。
在他们身死穿越之前,顾文萱也是为了掩护对方撤走,才陷入陷阱,面临生死危机的。
如果这些都不是顾文萱钟情邻居大哥的证据,那他......
白景洲心乱如麻,他趁着顾文萱嘀嘀咕咕,忙于吐槽总是压她一头的可恶邻居大哥,不着痕迹地反复做着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念头纷杂的头脑重新恢复冷静。
他问自己,如果顾文萱看邻居大哥的眼神格外炙热,还总是手舞足蹈的与邻居大哥说些什么不是因为喜欢,那会是因为什么?战意么?
他问顾文萱,“你很想赢过他么?”
顾文萱叹气,“那肯定的啊!换谁跟我似的,半辈子都没赢过那家伙哪怕一次,他/她也会迫切想赢的好吧?”
白景洲点头以示赞同。
犹豫一瞬,他试探着说:“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有一样的爱好,从事一样的职业,偶尔还一起休假回家。再说,你不是还为了救他受过很重的伤吗?”
顾文萱耸肩,“关系好倒是真的,毕竟我们可是可以彼此交付性命的、同一个战壕的兄弟。但是关系好和把他当成想要超越的目标也不冲突吧?”
她问白景洲,“你上学的时候肯定也有关系很好的朋友吧,你会为了和对方的友谊就不好好考试、故意让对方超过你吗?”
白景洲下意识摇头,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的,却只有“同一个战壕的兄弟”这几个字。
顾文萱不知他心中所想,她笑着摸上自己的左胳膊,“至于我为了救他受伤,这事儿在你们看来可能是个挺大的事儿,可对我来说却属实稀松平常。不瞒你说,我其实为很多人受过伤,毕竟我就是干这个的嘛。”
白景洲心里像是有把火在烧,他字斟句酌的问:“那你们在末世前突然被一起调回老家也是有隐情的了?”
顾文萱叹息,“是啊。那家伙出任务时身份暴露,继续留在那边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就被安排回老家暂避风头。至于我,我是被派回来保护他的。”
白景洲恍然,“所以他才不回家住?”
顾文萱点头,“牵连家人一起遭殃这种事,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说着她叹息一声,“也就是咱们现在换了张地图,回去又希望渺茫,不然这事儿我肯定是不能告诉你的。”
虽然她说的这些并不是需要保密的内容,但习惯使然,她在前世还真没和亲人、朋友说过自己的任何工作内容。
白景洲心情复杂,所以,他误以为的深情凝视其实是战意燎原,他误以为的手舞足蹈其实是比手画脚,他误以为的漫长暗恋其实是“一定要打败他”的强烈执念,他误以为的深爱对方,可以为了对方豁出性命,其实只是因为他们是“同一个战壕的兄弟”,他误以为的爱而不得却痴心不改,其实只是因为顾文萱接了保护对方的任务......
如此说来,顾文萱和对方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