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一边吐槽顾永文一家的异想天开和厚颜无耻,一边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
搞笑呢?当他们这些老百姓是什么富商巨贾吗?他们自家都快吃不饱饭了,哪来的银钱给不相干的人?
亲眼见证了顾永文一家落荒而逃这种名场面的顾文萱心情愉快,她看向她奶李氏,“奶,咱家今晚能不能吃五花肉炖酸菜、里脊肉炒山药片?”
她娘贾桂芝嗔她一句,“都啥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吃好吃的。”
顾文萱笑,压低声音和自己家人说话,“别人不知道那家人是秋后的蚂蚱,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吗?我和景洲说的那些事,你们之前不是也听到过吗?”
贾桂芝没忍住长长叹了口气,“你没听人说过,就是秋后的蚂蚱它才蹦跶的欢吗?看他们一家子的那样子,以后他们肯定会给咱们一家找麻烦的。”
顾文萱耸肩,“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总不能咱们真把家底儿双手奉上,让那些狗东西白白拿走吧?”
“那当然不能!”贾桂芝立马瞪圆了眼,“以那家人的缺德劲儿,咱们前脚把钱财给了,后脚他们就能提脚把咱们一家都给卖了。”
虽然她嫁进来时,他们家已经被顾老头分出来了,但顾永明一家的经历,贾桂芝身为他师父的女儿又哪有不清楚的。
村里人对顾永文的威胁毫无反应,其实也是因为他们深知顾永文一家都是些什么东西。
毕竟大家在同一个村子生活了那么多年,谁家的谁是个什么脾性,村里人就算心眼儿没有读书人多,吃亏的次数多了,他们也是能慢慢琢磨明白的。
若不是深知那就是一家子缺德带冒烟儿的黑心货,深知你就算把自己卖了,换成钱给他花,他也只会毫不客气的一边收钱,一边嫌弃你不够值钱,村里人也不会在顾永文要求他们巴结讨好时,默契地谁都不肯上前了。
不知何时凑到顾家人这边的白景洲突然提议,“要不,明天我们去趟县城?”
顾文萱略一思忖,“去看看也好。”
顾永文他们造不成大危害的前提,是彭县令一直好好坐在县令的位置上,眼下县城那边情况不明,为了最大限度确保自家能有安生日子过,顾文萱还是很乐意跑这一趟,稍微打探一下消息的。
白景洲和顾文萱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商量带谁去县城的同一时间,每天不仅饭吃的少,而且还总是把下人赶出去,自己动也不动的躺在屋子里,装出一副已经万念俱灰模样的彭县令的继室夫人,总算让看管她的婆子放松了警惕。
她在自己心腹下人的帮助下,暂时甩脱了盯着她的婆子,设法跟她的两个孩子见了一面,并且还着急忙慌的跟他们说了一堆别有用心的话。
什么你们爹偏心前头那个死女人生的那两个,心里眼里都只有那两个。
什么你们兄姐都不是好东西,没少在你们爹面前说娘的坏话。
什么就因为你们兄姐看娘不顺眼,你们爹就不顾娘与他的多年情分,直接把娘送到庄子上了。
什么你们爹一点儿都没考虑你们俩还这么小,还需要为娘抚养教导,娘不在,你们日子过的是不是不如从前好了?
她两个孩子以前比现在过得好,是因为她一直在利用自己当家主母的身份以权谋私,给了她两个孩子远超彭旭安兄妹的待遇。
现在她的两个孩子日子过的不如从前好了,不过是因为彭县令让人拿掉了那些本就不属于他们的特殊待遇,并不是他们受到了慢待,也没人克扣他们该得的东西。
可彭县令的这位继室夫人,和她亲生的一双儿女,显然并不会客观的摆事实、讲道理。
她吓唬她的一双儿女,“长此以往,你们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等你们长大了,你们爹肯定不会费心为你们谋划,他只会随便给点东西,打发你们或是嫁人,或是分家领过。”
末了她还言之凿凿的对两个孩子说:“除了我这个当娘的,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你们过的好不好。”
俩孩子被她吓唬的慌了神,她趁俩孩子六神无主之际,委婉地引导俩孩子去跟彭县令哭,并且还叮嘱他们,务必要哭的彭县令心软,把她留在府里,最好重新给她管家权。
俩孩子被她说动,迫不及待地去找彭县令,结果彭县令偏偏因为有事出府去了。
他们在彭县令的院子里左等右等等不到人,不耐烦了就想出门去找,下人们拦着,他们就带着随身伺候的小厮丫鬟一起翻墙。
无论是他们,还是平时伺候他们的小厮、丫鬟,其实都是年纪只有十来岁的小孩子,他们平时被彭县令和身边的大人们保护的很好,最近更是从未出过县衙的门,哪里知道外面其实已经乱起来了。
几个气色红润,一看就很健康,长相也很端正的孩子一出现,在街面上晃悠的人拐子就相中了他们。
劝阻俩孩子无果,只能陪他们一起出门的丫鬟小厮也遭了秧,六人直接被迷晕,然后又被装进麻袋和背篓运出了城。
第二天,顾文萱、白景洲、房有福、房有梁、白景山一起离开村子,去县城打探消息。
他们起了个大早,希望路上能够少遭遇一些在官道附近来回游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