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的门被打开,明晃晃的灯光照进来,晃得人睁不开眼,却不见海朱。
为首的是皇后身边的周公公,他那一贯阴沉惨白的老脸,仿若才从死人堆中爬出来,一不留神吓一大跳。
后面跟着两位瘦瘦高高的宫女,每人手持托盘,上面铺黄锦缎,各放着一杯酒,紧随其后还有四名威武雄壮的侍卫。
小叠兴奋地迎上去:“周公公,这是要放民女出去了吗?”
周公公阴恻恻地笑着:“今儿是个好日子,所以奴才特奉了皇后娘娘之命,来放孟姑娘出去。”
“那咱们赶紧走吧!”她老早就等着这个时辰,巴不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平日里活泼好动的少女,突然在笼子样的小屋中被禁足三日。
那简直就是毁天灭地的打击,再关下去不傻也得神经衰弱了。
往外冲时,却被周公公拦住,笑容和蔼地说:“姑娘休急,先饮下娘娘为你备的美酒,再走也不迟。”
“哦!还备有美酒,娘娘真是太客气了,”
小叠年少不谙世事,听周公公如此一说,竟信以为真,感动得稀里哗啦。
周公公微微往旁一闪身,有宫女将美酒捧上。
喝了酒便可出去,实乃小事一桩。
小叠端起酒杯,欲一饮而尽,但她马上发现酒里有毒。
长期浸淫于各色毒药中,这点小伎俩怎么能逃脱她的火眼金睛。
她哎哟一声,装作不小心将酒全部撒在地上,恰巧两只千足虫打这里路过,身子扭了几扭,便千足朝天不动了。
“周公公,这是怎么回事,虫子都死了,莫不成酒里有毒?”小叠装作呆萌呆萌地问。
周公公也不否认,漫不经心踱到小叠面前,阴冷地笑道:
“没错,是有毒,娘娘赏您的,姑娘今儿个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周公公一递眼色,“还不快些给孟姑娘重新斟酒。”
另一个侍女应声端着酒壶上来。
“我不喝。”小叠边说边向墙根后退,并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这可由不得你。”
不知什么时候,王皇后一身描金凤袍,仪态神威地站在门外。
她要亲眼看着这个将自己一双儿女搅得鸡犬不宁的野丫头,今日怎么个死法。
眼神锐利如剑,语气冰冷若霜,冷笑着说:
“本宫就晓得你这个野丫头绝非等闲之辈,不会轻易就犯,必由本宫亲自监督。”
她身后垂手站着梅傲与瑰丽两位姑姑,两人不言不语,恭候静听。
小叠惊闻怒火中烧,就是这个老妖婆一心要置自己于死地。
事已至此,何须与她客气,不禁大骂道:
“嗬!老妖婆亲自出马。仗着自己一国之母的身份,就在宫里胡作非为随便乱抓人。你这种人还母仪天下?我看草菅人命还差不多。”
“不错,小嘴倒是很会巧言善辩。”
王皇后声音拉得长长的,每一个字都阴森森的,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憎恶地看着她。
“本宫无须与一个野丫头计较,等会子喝下鸩酒,到阎王爷那儿理论去吧!他老人家有的是时间。”
周公公端起酒:“孟姑娘,得罪了,老奴这不是奉了娘娘之命,有心要送你一程,就乖乖地上路吧!”
小叠觉着也无需废话,挥拳向那杯鸩酒砸过去。
周公公侧身闪过,另一只手格挡住。
小叠急用左手攻他下肋,同时右掌击他肩部。
这个老头身手敏捷,功底浑厚,好生厉害,几招下来滴酒不洒,还生生躲过几招。
小叠暗暗运气,准备来个沉重一击,却提不上灵力。
糟糕!什么时候中了他们的软骨散?
周公公笑道:“孟姑娘制毒的技术还嫩了点,杂家亲手炼制的软骨散,无色无味,连内行都难识破。
乖乖喝了这杯鸩酒,双眼一闭,两耳不闻红尘事,一了百了。
如此高规格的死法,只有宫里的嫔妃娘娘级别才有的待遇,皇后娘娘已是抬举姑娘了。”
“即是这么好,公公自己咋不喝?老妖婆咋不喝?”
小叠怒目,可恶的老妖婆就看自己不顺眼,“我就是不喝,不喝。”
小叠眼眶发红,厉声喝责,纵高伏低,暴怒地挥动拳脚乱打一气。
高公公看似杂乱无章地东躲西藏,但从那杯完好无损的酒,可见其人内藏精绝武功。
这时忽听外边厢甬道处刀枪剑戟呛啷作响,乒乒乓乓打成一片,惨叫哀嚎声不绝于耳。
门侍慌慌张张来报,说太子殿下和夜大人从外边厢打了进来。
王皇后闻言,眼瞧着将功亏一篑,双目瞪圆,厉声呵斥:
“谁胆敢去为太子通风报信,待事后定与他好生算账,周公公还不赶紧动手。”
又命侍卫:“快,叫他们一定要拦住太子。”
海朱也是习武之人,又得了花仙夫人五百年修为,虽然相隔甚远,但字字句句清清楚楚落在耳中,当下心急如焚。
噼球咔嚓几下便砍倒一大片,势如排山倒海,谁也拦不住。
周公公得了命令,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