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利用呢?”孟以薇看着孟允棠。
孟允棠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她一向都知以薇是懂事的,是她不曾想,她不仅仅是懂事,她还将世事看得如通透,远胜于她。
“那你的意思是,想嫁给这位袁郎君?你与他见过两面,又了解他多少呢?”孟允棠问她。
孟以薇垂下眼睑,低声:“牡丹花宴那日,你先走了,用过午宴没多久,因葭月午困想睡觉,姜姐姐也提前走了。我自知与那些侯家的娘子聊不一处,就想寻僻静处打发时,待花宴结束与贺大娘子一离开。然后就遇见了他。
“他当时在一座假山后对着一丛白牡丹画画,我本想回避的,遥遥见他似乎画得很,就悄悄靠近,躲在侧旁偷看他作画。他一开始没发现我,一条虫掉在我肩上,我吓得惊叫,将他也惊着了,丢了画笔过来帮我掸虫,我们就聊了起来。
“他祖籍润州,是从曾祖父那一代就在长安大通坊定居。曾祖父曾任国子博士,祖父做过侍御史,受当夺嫡一事牵连丢官身死。他父亲身体羸弱,在世时经营一家装裱铺子,以帮人装裱书画为生,技艺超。他自小便常去他父亲店铺里帮忙,耳濡目染,爱上了作画。所以当他父亲病故,寡母无力支撑他的学业时,他毅然放弃了读书科考,改以作画谋生,后因画技精湛,在坊声名鹊起,被安长主招入府中当了画师。
“那一日我们相谈甚欢,他说要将那幅白牡丹图送我,问是否便告诉他家住何处?我前已然骗他说我姓周,寄居在亲戚家中,便以为由推拒。他又说将画装裱后会放西市的松壑堂寄售,四月初八可去取,十八文钱便是那时他与我约定的。”
“他不知你的真实身份,四月初八,如今都五月二十九了,这么多天他还能等你,可见是真的将你放在心上的。”孟允棠伸手捧着脸,觉着以薇与袁郎君这段相遇赠画的故事十分浪漫,引人遐想。
“他家中还有旁的兄弟姐妹吗?”孟允棠问。
“没有,他是独子,父亲去世后,家中就剩他与母亲了。”
“那他在长主府当画师,收入如何呢?”
孟以薇低头:“我没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孟允棠寻思:“他父亲去世后,他母亲便连他的学业也无法支撑,想必家里十分穷困。这样的家世,阿爷阿娘怕是不会同意你嫁过去的。”
孟以薇思虑片刻,伸手搭在孟允棠的手上,恳切:“只要阿姐愿意为我说情,阿爷与夫人会同意的。一来阿爷与夫人都不是趋炎附势人,定不会存着用女去攀附权贵的心思。二来阿姐你已然得嫁门,孟家一辈子都有靠了,我便是嫁得差一些,也无大碍。只消有一人能将我的心思原原本本地告知阿爷与夫人,打消他们觉着将我低嫁便像因我是庶女便苛待了我的负罪感就了。”
孟允棠还是犹豫,:“可是,我怕你现在头脑一热,说愿嫁,将来万一过得不顺心,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阿姐嫁给贺六郎就笃定自己将来不会后悔吗?若是笃定,那阿姐因何笃定?因为他煊赫的家世?因为他给阿姐的保证?还是因为阿姐对他的感情呢?”孟以薇问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孟允棠细细一想,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反手回握住孟以薇的手,:“姐妹一场,我自是盼你的。这样吧,我给你打掩护,你与那袁郎君多相处几回,对他也多些了解。若时你心意仍如今日般坚定,我便替你向爷娘说情。”
孟以薇羞赧地点点头,“谢谢阿姐。”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孟允棠妆扮停当,跟着来接她的贺令芳坐车往大明宫去。
贺令芳一路上给她讲进宫后的注意事项。礼仪面没么说的,大唐女子比较庄重的行礼式就一种——肃拜,宫里民都是一样。孟允棠出身侯府,这一点根本不用担心。
主要是说话应答面,不能冲撞太后。
孟允棠心中惴惴,只想着,要是贺砺在就了。
许是他留给她的印象太过混账,以至于她总觉着,只要有他在,面对谁都不用怕的。
两人来太和殿外,待内侍通报后入了内殿一瞧,发现除了太后外,竟还有另一对母女在。
贺令芳带着孟允棠与太后见了礼,又与燕王妃见了礼。
燕王妃向太后:“既然太后有客,那我们母女就先告退了。”
太后微微笑:“着么急?聊得是兴头呢。都是家里人,不碍事的,坐着。”
说罢回过头来看了眼贺令芳与孟允棠,温声:“都坐吧。”
孟允棠低声谢恩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贺令芳一旁去坐下,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