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两岁那年的中秋, 鱼俊义在宫里参加完宫宴,回到辅兴坊的鱼宅,突然暴毙。
朝堂上各方势化重组暗流汹涌,贺砺岿然不动稳如老狗。
朝朝四岁这年的春, 贺砺外放任范阳节度使, 统十万兵, 驻扎幽州。
孟家,袁崇峻一家都跟随贺家一同迁往幽州定居。
到新家的第一日, 孟允棠指挥着仆婢们安放家具摆设,忙碌间一回头, 见朝朝怀里抱着一匹绒布做的马,板着一张白嫩的脸煞有介事地东走西看。
她心觉笑, 站在廊下唤她:“朝朝, 你觉着这里如何?”
朝朝回过头,酷似贺砺的眉目,孟允棠相似的唇鼻, 让她那张玉雪可爱的脸介于英气软萌之间。
“我们以都住这儿吗?”她微微蹙着眉头,奶声奶气地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对啊,你喜欢这里吗?”孟允棠问。
朝朝摇摇头,走到廊下仰起脸认真道:“阿娘, 你能不能把这里布置得和原的家一样?不然我肯定会很想原那个家的。”
骤然离开生活了二十几年的长安, 孟允棠心里其实也空落落的,闻言道:“阿娘会努的, 朝朝看看院里缺些什么, 到时候告诉阿娘, 阿娘派人添置吗?”
朝朝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在丫鬟的陪同下往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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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允棠只是打发她出玩一会儿, 以免被搬家具的下人磕着碰着,没想到等她布置房间,朝朝真的拉着她到院中,从角落开始一样样跟她说哪里种什么树栽什么花,哪里挖个池塘养她的乌龟,哪里放置她的秋千架。
她真的在复刻卫国公府松龄院院落的布置,丝毫不差。
孟允棠很惊讶,她一直知道朝朝聪明,没想到她记性这么,她四岁。
晚上贺砺回,孟允棠将这件事告诉他。
贺砺高兴地将朝朝举了起,在空中一抛一抛,朝朝开心地咯咯直笑。
“我们朝朝就是最聪明的,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朝朝四岁生辰,阿爷给朝朝办一个最盛的生辰宴,不?”抛了几下,贺砺抱着她问。
“!阿爷,我还飞。”朝朝坐在他臂上,腿一蹬一蹬。
贺砺托着她的前胸和两条腿,在院中跑跑,整个院落上方都回荡着朝朝欢快的笑声。
都知道贺砺虽只有一个女儿,甚宠,当地一早投了贺砺的官宦世族,家里有差不多年纪的孩,爷娘又够精明的,经常带孩上门陪朝朝玩。
打听着贺府都安置妥当,当地官吏豪绅就开始上门拜访了。
这日,尹柏中带着妻女儿上门拜访。
尹柏中原是鱼俊义的人,当年范阳之变经贺砺鱼俊义联手推上幽州都督的位置,鱼俊义死,朝中清洗阉党,他自然也受到波及,贺砺保下了他,让他任易州刺史。
尹柏中出身北地将门,他妻虞氏也是当地望族之。尹柏中青年得志屡任高官,这一家在幽州可是被人捧惯了的。那虞氏对孟允棠虽是恭敬,说笑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气势和派头,可比孟允棠足多了。
她有一女今年五岁,名昭昭。知道朝朝重音,虞氏笑着说是缘,让丫头们以管两人叫昭昭,朝朝区两人。
孟允棠心里有点不舒服,想着总不能霸道到因为人家的女儿自己女儿名重音就强迫旁人改名,于是也没说什么。
贺砺宠爱妻女,重金聘了八名技艺高超的金匠在府中专门为两人设计和打造首饰,这些年孟允棠朝朝从不管长安流行什么样的首饰,她们自己戴的首饰多半就会成为流行的样式。
今日有客人上门,孟允棠自是把朝朝打扮得甚是隆重,恰首饰房那边为着朝朝的生辰新出了一批首饰,孟允棠给她梳了丱发,绑了珍珠发圈,插上几只轻盈可爱的黄金绞丝金蝴蝶发钗。又给她挎一个绣海棠花缀米珠流苏的漂亮布包,装上牛乳糖等吃食,让她给姐妹们吃。
在内堂见完礼,人们坐着说话,几个跟着朝朝了西侧厅,那里几乎是孩的专属了,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放了许多玩具,还有识字用的银牌。
尹昭昭进了侧厅之,一眼就看到厅里有个漂亮的木马,这个木马跟她家里的不一样,她家里的木马就是随处可见的那种,根本不像马。可是这匹木马身上裹着绒毯,绒毯上栽着鬃毛,眼睛鼻耳朵尾巴活灵活现,不是下面有木制的摇板,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匹真马。
她立即朝着那匹木马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