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川乡的党委书记卓仕梁,此刻已悠然自得地穿着睡衣斜倚在那张宽敞舒适的大床上,指尖轻轻滑动着手机屏幕,沉浸在各类短视频的海洋之中。
正当卓书记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或新奇资讯之中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卓仕梁微微蹙眉,带着一丝不悦,声音略显疲惫而又不失威严地低语:“究竟是谁?此刻夜深人静,难道就不能让人安稳地休憩片刻吗?”
刘文灿压低了自己的嗓音,以一种几乎只能被两人听见的音量说:“卓书记,是我,刘文灿。”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恭敬与谨慎,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
卓仕梁耳畔传来乡长那熟悉而又略带急切的声音,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预感,此事定非同小可,必然是自己所必须面对的紧要之事。
卓仕梁放下手机,步伐急促地走向门前,同时嘴里应声道:“哦,是文灿乡长啊。”
刘文灿简单地应了一个“好”字,随后便挺直身躯,静静地矗立在门外的走廊之上,目光闪烁,默默地等待着。
卓仕梁迅速完成了开门动作,随即轻盈地转身回到床边,熟练地钻进温暖的被窝之中,顺手按下吸顶灯的开关,柔和而明亮的光线瞬间洒满了整个房间,将夜晚的黑暗驱散得无影无踪,营造出一种温馨而舒适的氛围。
刘文灿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满含歉意:“哎,真是不好意思,书记,我这一时疏忽,竟然打扰了您的休息时间。”
卓仕梁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刘文灿那张布满阴霾的脸庞上,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戏谑的微笑,缓缓问道:“老弟,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愁眉不展,唉声叹气个不停?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能为你分担一二?”
刘文灿面露无奈之色,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遗憾的是,咱们乡的报表未能按时呈报上去,直接导致了赵县长的不悦。她对此事表现出了强烈的情绪反应,而我不幸成为这一连锁反应的‘承受者’,被严厉地训诫了一番。”
卓仕梁轻轻蹙起了眉头,以一种略带质疑的口吻反问:“刘乡长,你这番话,是否有些过于夸张了呢?据我对于赵县长的了解,并非那种轻易动怒之人,尤其是在一般的情况下。莫非,其中有什么误会,或者你在处理事务时,行为过于偏颇,以至于引发了不必要的冲突呢?”
刘文灿的面容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悄然拉扯,显得异常僵硬,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不安:“我原本只是出于对她情绪的考虑,才决定打电话去道歉,希望能够平息这场风波。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她竟然提及之前关于安装视频摄像头的事,更甚者,她言辞之间透露出一种决绝,暗示着不排除让我们党川乡领导班子集体承担后果,甚至可能面临辞职的严峻局面。正因如此,我特意前来找你,希望能够与你共同商讨,想出有效对策,以应对这一突如其来的挑战。”
卓仕梁嘴角微微一撇,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报表上所列的每一项内容,皆是政府高度重视、亟需推进的紧要事务,它们与党委的职能范畴何曾有过半点交集?我们早先的分工界限分明,党委的职责仅限于党务工作的范畴,而诸如安装视频监控、荒田复垦、旱厕改造、立体种养模式的推广,以及农民读书班等具体事务,无一不归属于你乡长应当全权负责的领域。遗憾的是,你并未能妥善履行这些职责,面对此等状况,你理应挺身而出,主动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权责分明是基本原则,二者本应相辅相成,你岂能置身事外?”
刘文灿闻听卓仕梁如此轻描淡写地推卸责任,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几乎要按捺不住冲动,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然而,理智告诉他,对方毕竟是党委书记,自己的上级,表面上的和谐仍需维持。于是,他强忍着怒火,尽量平和地说:“卓书记,你此言差矣。众所周知,党是领导一切的核心力量,身为党委书记的你,又怎能将责任全然推卸干净呢?真正应该承担领导责任的,非你书记莫属啊!”
刘文灿曾凭借与县纪委钟毓平书记的某种微妙关系,对卓仕梁这位党委书记并不十分尊重,时常抬高乡长的地位,强调自己的权威,与卓仕梁在权力上展开激烈角逐。更是公然宣称,党委书记只需专注于党务工作即可,无需插手政府事务,更不能对政府工作指手画脚。
卓仕梁初时误以为刘文灿真是钟毓平的亲外甥,因此选择了隐忍退让,不敢轻易涉足政府工作领域,只能默默承担起一些力所能及的党务工作,甚至连“党是领导一切”这一基本原则都鲜少提及,几乎被刘文灿架空,仿佛这个党委书记不存在似的。
然而,好景不长,刘文灿因未能遵循县长赵倩的指示,圆满完成全乡视频监控安装任务,而遭到了钟毓平的严厉斥责,并被明确禁止再提及与钟毓平的任何关系。这一变故彻底揭露了刘文灿并非钟毓平外甥的真相。
自此以后,刘文灿与钟毓平之间的关系,仅沦为干部队伍茶余饭后的笑柄与谈资,他们的交往不再是曾经那般深厚或值得称道的纽带,而是成了众人口中轻描淡写的笑料,用以缓解工作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