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吧,能让大家都活下去值了。”稷之回答得很干脆。
遂渊显然没想到稷之的回答会这么果断利落。
“但是,”稷之又话锋一转,“如果真的要死就去取我的命吧,让黍离和邶风活下去。”
“如果不够,就把我下辈子的命和下下辈子的命都取去,只要能让我在意的人能活下去就好。”
“您的问题我回答了,”他说着,上前一步和还在试图逃避的遂渊对视道,“现在该您回答我们的问题了。”
遂渊沉默半晌,虽心底不愿,但在见到稷之脸上的坚定神情后还是开口了:
“在一千多年前,那时候的魔族还忙着内乱,所有人每天都活在恐惧中。”
“为了平息魔族战乱,那时候的我每天都在带领着将士们征战争夺领地。”
他闭上双眼,继续和他们娓娓道来:“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掉入了一处很大很深的裂缝。”
“在裂缝里,我看到了一座很大的石碑和一棵巨大的冥桃神树。石碑上记叙着很多事迹,从古至今,从天到地。”
“石碑上说,有一个地方叫天外天,那是来自大千世界天道们生活的地方。”
“天道们听命于一个叫‘主天道’的神明,‘主天道’创造了万千世界,交由天道们管辖。”
“主天道是想让一个天道掌管一个世界?”慕羡安追问道。
遂渊点点头,又继续往下深入道:“但,总有几个管辖不好自己世界的天道。”
“天道神识虽不死不灭,但祂们的躯体却会随着所管辖的那个世界毁灭所崩坏。”
“没有了躯体就是没有了神格,没有了神格就代表永远失去了和'主天道’联系的机会。”
慕羡安眉头微皱,明白了这件事的重要性:“那,如果天道失去了和‘主天道’联系后祂们会怎么样?”
遂渊面色凝重:“人会堕落,天道也是一样。”
“那些世界和躯体被崩坏掉的天道被石碑称之为——堕天道。”
稷之记事向来细心,他捋了捋思路,又问道:
“那您为何会说荒裂是‘堕落天道的地盘’?难道我们的天道也堕落了吗?”
遂渊摇摇头:“不,是其他世界的堕落天道躲进了我们的世界,而天道却因为特殊原因不能将祂排除掉我们的世界,只能将祂暂时封印在荒裂里。”
“天道杀不死堕天道,因为祂们本是同类。”
一直承受着外面巨大压力的法罩出现了一丝裂痕,慕羡安心里预感不妙,赶忙动用灵力试图一边修补法罩一边继续问遂渊道:
“这些都是石碑上说的?”
“不错,石碑上还说那棵巨大的冥桃神树就是为了镇压堕天道而生的。”
遂渊见他修补实在吃力,也想释放魔气去帮忙修补,但却被慕羡安制止住了。
“您先别暴露自己,如果待会司空和知善过来还得靠您我们才有机会。”
“对啊对啊,现在我们的法罩被这些失了智的魔族人挡住了司空他们看不出来,”洛远说着,也往法罩上注入灵力试图延缓裂痕的蔓延速度,
“右魔君大人你赶紧趁这个机会恢复一下,等会我们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奥对对对还有我,”有了前面二人开头,梁白开也不再收敛,转而将自己芥子袋里的所有丹药都送到了遂渊面前,
“这是我攒了好久的丹药,虽然肯定比不上您之前吃的,但还是请您先吃点委屈一下赶紧恢复伤势吧。”
遂渊被他们这一劝,只能被迫收回了手上魔气。
他并不是很能理解他们三人的做法:“我现在魔气堵塞又白白失去了八百年修为,你们把全部都压铸在我身上就不怕我落败吗?”
“怕啊,”慕羡安回答的爽快,“但我更怕什么也不做就在原地白白等死。”
“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不是吗?”
“……我知道了。”
遂渊坐在地上快速入定,但没一会儿又招呼来稷之道:“稷之,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稷之蹲下身凑了过去。
待遂渊和他说罢后,稷之脸上表情难得出现了几分犹豫:“真的要这么做吗?”
“怎么说也是我们当初对他和他的家人有愧在先……这么多年了……我也真的在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
不等他说完,遂渊直接开口打断他道:“真正的他在一千多年前就随着那场追杀死了。”
“是我对不起他和他的家人,是我一开始就错了。”
老者紧闭双眼,使他夜不能寐一千多年的问题终于在此刻得到了答案。
“我不应将这份自以为是的愧疚强加于他,迫使你们三人与庭燎一直背负与我相同的负罪感。”
“自始至终都是我的过错。虽然我们成功复活了躯体,但谁又能肯定被复活之人还是那个真正他?”
遂渊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终于显露出了来自魔君的锋芒:“我们现在落得这地步就是我当初的错误判断带来的反噬。”
“损失八百年的修为是我罪有应得,但你们和魔族的百姓都是无辜的,不应该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