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家娘子,那如同三月桃花般的脸庞,粉里透红,仓皇逃走的模样,苏辙嘴角久久噙着一抹笑,难以压下。夜里做梦,都是她那般姿态。
第二日早晨起来,感受到衣服上的湿润,又想起昨夜的梦,他不禁耳朵也泛起了一阵红。
匆忙起床,从衣柜里翻出自己的衣裳,可因为一条手臂被绷带吊着,越是着急,越是换不好。
听到外面的动静,是陈圆圆起床了,脚步由远及近,像是要推门进来了。
他只能摆烂地把衣服扔到一旁,然后又重新躺回床上,迅速拿被子掩盖住那一片狼藉。
陈圆圆昨晚睡得早,晨起醒的也早。
她起床后,早早醒发好了面,准备着一会儿烙些小薄饼。
此刻走进屋里,是准备洗洗,昨夜留在这里的湿衣服。
她推门而入,就见苏辙蒙着头,好似睡得香甜。
她端起盆子后,顺便喊了一句,“该起床啦,一会儿吃饭。”
苏辙眯着眼睛,看似刚刚醒来,慢吞吞的应道:“知道了。”
他在床上缓了缓心神,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又起来换好衣裳。
院落里,有一股雨后泥土的芬芳,很是好闻。
早起陈圆圆准备了鸡蛋薄饼和米粥。
她已经泡上了红豆,接下来等红豆煮软了,她打算把红豆碾烂,等中午时再做一些炸春卷。
理好衣衫的苏辙踏入院落,看到她正在灶房里忙碌,心中也涌起一丝暖意。
今日她换上了一身青绿色的裙子,莫名其妙就让他联想到了昨日那件交领长袍。
那件衣服当真是妙,微微敞开的领口,可以展露出她好看的锁骨……
他不敢再去想那接下来的画面。
苏辙摇了摇头,望着院内的一地落叶,拿起院角的扫帚,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轻轻开始扫了起来。
陈圆圆听到声音,看到他起来忙碌,也是欣慰的点点头。
心中感念:好大儿长大了,现在不用她指派,就懂得自己做家务了。
这让她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之感。
她低头继续忙碌着,把腌制好的小咸菜,夹了一些放到小碟子里。然后又把烙好的鸡蛋饼放到盘子上,薄粥舀进碗里,全部准备好后,她喊着在那儿打扫的男人说:“先来这里吃饭吧。”
他挪动着步子,往餐桌边走去,提议道:“一会我去把绷带拆了吧,带着这些东西,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陈圆圆点点头:“那一会儿我陪你一起去大夫那里,看看这绷带,是否能解了。”
苏辙皱了皱眉,拒绝道:“一会儿我自己去就行,我只是肩膀受伤,又不是腿上有伤,你不必把我当一个残疾照料着。”
陈圆圆“哦”了一声。
心想好意帮帮他,他还不领情了,真是别扭的人。
两人夹着碗里的小咸菜,吃完饭后又各自忙碌起来。
她先是把豆子放到锅里,往灶里扔了根大木头,让它在锅里温煮着。
然后收拾起了书房的一片地方,这次也不忌讳着人,霸占着书房内的桌子,开始画红楼梦里的小人画。
没过多久,天上又飘起了细雨。
她想起苏辙出门时好像没有拿伞。
于是,慌忙把书桌的纸张整理到一旁,又匆匆走到正屋,找到靠在墙角的油纸伞,拿着往药堂赶去。
陈圆圆步履匆匆,心急如焚,唯恐他被雨淋湿。
平时或许无所谓,但现在他身上有伤,再被雨水淋湿可就不妙了。
幸好,这场雨并不大,希望那男人聪明点,知道躲在屋檐下躲雨。
走了一刻钟,她终于到达了药房。
陈圆圆询问坐在门口的小药童。
“里面有没有人?是否有一个身上缠着白色绑带的男子来过,他今早说要拆绷带呢,有没有过来?”
小药童回道:“有的,就在隔间里面,姑娘直接进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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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圆圆走进去,拐了个弯,撩起帘子,发现苏辙已经坐在那里面了,此时他背对着门口,轻解衣衫,大夫为他解开手臂上的层层叠叠。
男人的左边背上,露出那一条丑陋的伤口。
“尚未结痂,但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
大夫叮嘱道:“只要不做过度活动,肩膀就没问题,但要避免用力,以免伤口再次崩开。”
“伤筋动骨一百天,最好等休养三个月后再干活儿。”
苏辙动了动手腕,低声谢过大夫,抬眼看到陈圆圆站在门口。
他诧异地问:“你来做什么?”
怎么,才只是一刻钟未见,就又想他了?
陈圆圆回答:“外面下起雨来了,我见你没有拿伞,就过来给你送伞。”
苏辙刚刚来到里屋时,还没下雨呢,他路上走得快,此时也光顾着和大夫说话了,竟没留意,外面已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苏辙点点头,也不避讳着她,低头整理衣服。
那身材其实还是很有看头的,本就是自家相公,陈圆圆也就多瞧了一两眼而已,才扭头过去,询问大夫:“还要继续上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