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淮……”
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幽幽传来。
纪景淮正准备点燃第四根香烟的动作微微一顿,转过身朝温南栀看过去,见她正用手揉着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那模样又可怜又可爱,他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打火机。
“哭够了?”
他迈开大长腿来到温南栀身旁,嘴里还叼着烟,漫不经心的模样说不出的迷人,轻轻握住温南栀的手腕。
“别用手,有细菌。”
“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纪景淮嘴上嫌弃着,但他的动作却是无比温柔,他缓缓蹲下身,抽了纸巾,左手捏着她的下巴,不许她乱动,右手则是帮她擦拭脸上残余的泪痕。
男人眉眼专注认真的样子,让温南栀不禁有些动容,她望向纪景淮的眼神很是复杂,对他这个人更是又爱又恨。
她没有再愚蠢到问纪景淮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她知道,她从纪景淮这里是得不到答案的。
纪景淮定定望着她那双红肿的眼睛,眼底染上一抹晦暗之色,喉结微微滚动。
毫无疑问,温南栀即使哭成这样,依然是很美的。
她通红的眼睛并不能影响她的颜值,反而给她添了几分破碎感,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看上去是那么的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纪景淮轻轻放开她,猛地站起身,转身往外面大步走去。
温南栀微微一愣,以为他要走,顿时慌了,“纪景淮!”
纪景淮脚步一顿,微微侧头,嗓音低沉沙哑,“放心,我不走。”
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出了包间,在温南栀看不到的角度,他唇角微微上扬,压都压不下去。
刚才女人喊他的名字,那声音那语气,分明是怕极了,怕自己离开她。
纪景淮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竟然这么动听,他喜欢温南栀这么喊他。
他的内心无疑被这一声纪景淮给取悦到了,胜过无数动听的情话。
……
温南栀在包间有些焦虑不安地等待,时不时朝门口投去眼神,等待的过程异常煎熬。
三分钟后,纪景淮返了回来,手中拿着冰袋和一条粉色的毛巾,毛巾一看就是新买的,他用毛巾包裹住冰袋,然后递给了她,指了指眼睛。
“给你冰敷眼睛用的。”
“我可不想等会儿我们一块出去,别人看到你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纪景淮不自然地撇开眼神,以拳抵唇,轻咳一声,“传出去对我名声不好。”
“……”
温南栀扯了扯唇角,默默冰敷着眼睛,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大哥,谁认识你啊?
纪景淮确实很有名,北都首富般的存在,人人敬仰,但……也不至于整的跟大明星似的,弄得所有人都要认识他似的。
温南栀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她紧紧盯着纪景淮,目光带着一丝迫切,“所以,你想要我怎么样,才能高抬贵手放我妹妹出来?”
纪景淮目光随即落到她身上,挑了下眉,语气透着几分不悦,“搞得就好像是我抓她进去一样,温南栀,你搞清楚,是你妹妹杀了人!”
这个锅他可不背。
他的一句话刺激到了温南栀,她脸色一白,沉默两秒,沉声道:“可她是为了我,才杀了那个小偷!”
“如果不是温梦恒和小偷联合起来想要偷我的银行卡,西顾也不会动手伤人,而且警方不是说那小偷对西顾动手动脚吗?也就是说,西顾是正当防卫,过失杀人。”
纪景淮微微眯起眼睛,他怎么可能听不懂温南栀的意思,她这是想给温西顾以正当防卫过失杀人为理由给她判无罪,他冷笑一声。
“是过失杀人,还是激情杀人?温小姐,你确定你能分辨清楚吗?”
“纪先生,我求你,帮帮我,行吗?”
温南栀放下骄傲和自尊,将姿态放得很低,卑微到尘埃里,她紧紧握住纪景淮的双手,恳求着他。
纪景淮心瞬间就软了下来,他抬起眼皮深深看了温南栀一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便开始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温南栀。
当然,除了床上那点事儿之外。
毕竟温南栀到了床上总是爱说反话,明明就泛滥成灾了,明明就很想要,偏偏就是说不要。
咳,想歪了。
纪景淮回过神,目光灼灼看着温南栀,最终还是在她恳求的目光中败下阵,他反握住女人柔软的小手,沉声道:“我可以帮你把她救出来,你呢,是不是该给我一个答案?”
温南栀睫毛微微一颤,眼神有点躲闪,“什么答案?”
纪景淮直勾勾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如今你已经知道沈家人的图谋,你还要回去认祖归宗,羊入虎口吗?”
温南栀下意识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回来,沉默片刻,抬眸看向他,眼眶说红就红,心中止不住的酸涩。
“那你要我怎么办?她是我的母亲!我……我……”
她双手掩面,娇躯微微颤抖,貌似又哭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纪景淮,你能不能提一个别的条件?”
她的声音带有一丝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