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那群婆娘非说我吹牛,我今天就带她们来看一眼。”王桃花对儿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都躲起来,别傻乎乎往这边靠,都是村里人,万一她们厚着脸皮要吃东西,钱都不好要。
“娘,你跟几个婶子都进屋先喝口水,等我忙活完咱再一块坐坐。”
“不耽误你干活了,你爹今天要上山,我还得回家做饭呢。”王桃花压根没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就催促着儿子快走,“热死了,咱早点回家,免得冰都化了。”
王桃花大儿媳小声对丈夫说,“你明天把霜叶带过来玩,叫她打扮一下。”
露水年纪小,霜叶今年可有十三岁了,过两年就是出嫁的年纪,自然得好好打算。
牛车上的汉子皱眉,“咱家就是地里人家,你别总想着拿霜姐攀高枝。”
他的这句话招来了媳妇好几个眼刀子,顾忌着婆婆和村里婶娘,妇人将丈夫拉远了些,“我肚子里出来的人,我能不疼吗?咱家霜叶不比其他姑娘差,性子又好,还会寻草药,嫁到谁家便宜他们去了。”
她示意丈夫往店里看,袁尚真正站在柜台边打算盘,微微垂着头,身板虽有些消瘦,但背脊挺直,一看就不是那种畏畏缩缩的人。
汉子虽然觉得这身板子不够结实,但听到媳妇说的一长串优点后,他在心里挑剔一番,勉强点头。
王桃花刚走不久,店门口又停了一辆牛车,赶车的人就是袁尚真嘴里的大东家,车里先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长相平淡,他撑开伞在车前等了一下,里面又出来一个妇人,也是三十来岁,眉眼艳丽,姿容不俗。
沈蝉被大太阳刺的眼睛都睁不开,她把手里扇子挡在眼前,才大步进店。
店里除了袁尚真,所有人都认识沈蝉和李叔夜,两人辈分大,王桃花两个三十多岁的儿媳都是恭敬的喊婶子,露水更是小声的喊奶奶。
沈蝉跟李叔夜心里不约而同的都被震了一下。
桌上有各种炸串和烧鸡,沈蝉招呼几人坐在一块吃,李叔夜背对着她,一手翻着账本一手打算盘,速度很快,但有种诡异的美感。
袁尚真十分规矩的坐在一旁,眼神丝毫不敢乱动,像个小学生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莫名其妙的很紧张。
好在他平时比较用心,账本记的十分不错,除了字丑了一点,不过这个价位的账房,能要什么高手。
李叔夜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肯定和赞赏。
袁尚真心里是压抑不住的狂喜,“东家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
沈蝉三人没留多久,她们得去玉石铺把手镯做出来,这种贵重交易都要签好几份契书的,保护老板和客人的都有。
玉石师傅在两块玉石板料上圈出来八个手镯,李叔夜伸手点了两下,师傅又把其中两个手镯位擦去,只取中间的那个,虽然客人的要求最重要,但师傅还是忍不住多嘴,“这块玉料十分不错,若按我说的在哪一块取两个肯定会划算一些。”
沈蝉正在一旁选手镯样式,李叔夜侧头看了一眼,小声道:“我夫人喜欢。”
老师傅实在不理解他们这些人的想法,要是喜欢,两个全戴手上不就行了吗?
古代的手镯样式多,各种雕花镶金,沈蝉不太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都做了贵妃镯,又瞧见有几对玉石银耳环的样式非常好看,就缴了五两银子做了七对。
手镯的加工费便宜,七个才三两多钱,约定好十天之后来取,李叔夜又去书肆走了一趟,把自己这段时间抄书的钱领一下,一共三本,二百多文。
家里的四书都已经有了,他今天只买了几套笔墨和一大叠纸,还有一堆描红本,这些都是初学者能用到的东西,不仅家里的男孩子要练字,两个闺女也得跟着学。
李玉蓉还不知道自己要面临着什么,她整天沉浸在挣钱的快乐当中,床上的钱匣子已经换成了大的,就等着月底分钱。
七月十八,中元节一过,村里的老把头就到处看麦,靠着几十年的经验和直觉,他们能推算出什么时候最适合收粮。
族长领着几个族老取麦穗和稻穗祭过五谷大仙后,就招呼大家收粮,村里顿时忙的热火朝天。
李秉昌也早早去县里送完菜就下地收粮,家里没一个人能闲着的,连沈蝉都要去送水送菜,她手里拿根棍子到处打,生怕不小心就踩到了辣条。
李叔夜坐在树荫下吹风,沈蝉蹲到他旁边,脱了头顶上的草帽拿在手上扇,热的心烦意乱。
并不是舍不得花钱请人,而是村里家家户户现在都在忙,抽不出人手,大家伙就算想挣这笔钱也得把自家的地先顾好再说,不然以后吃啥啊!
去外村请人就更不行了,哪有不让自家人挣钱让外人挣的理,李秉昌顾忌这点只能自己先干着,等大家伙家地里忙活完就多请些人,争取一天给收了。
沈家的地少人多,跟往年一样,村里刚收粮就被沈母派了两个壮劳力过来帮忙。
李家这两天的伙食格外好,都是大块肥肉和扎实的馒头,肉没有预想中的油腻,入嘴软烂,配着几十馒头被众人吃的干干净净。
李秉昌刚收工回家,就有村里人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