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去上学吧,家里活不用你担心,我能行,你不能气我。”玉兰似乎猜到了女儿不上学的原因。
直接切断了她退学的理由,家务活她一个人能干的了,孩子得上学。
虽然她不太懂上学的重要性,但是别人既然都上了,那咱也上就是。
“妈,我这头啊,疼得像是要裂开一般,实在是撑不住了。”
莉莉扶额捂着腰,做出痛苦表情,“这课程,我落下了一整个星期,现在听起来就像是天书,一个字也钻不进脑子里,头疼得紧,妈我不去了,将来也绝对不会后悔,我保证。”
冬梅双手紧捂着太阳穴,眉头拧成一团,苦楚之色溢于言表,那双平日里闪烁着青春光芒的眼睛此刻却蒙上了一层阴霾。
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头疼与听不懂的双重压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下定了决心不上,见母亲不作声,她抬头望向母亲,那张苦瓜般的脸上写满了挣扎:“妈,我若能跟上,定不会轻言放弃。
但如今,去了也是徒劳,不如将这机会留给弟弟妹妹,将来我大了也出去打工挣钱供弟弟妹妹上学。”
“你跟你爸说去,我管不了。”玉兰想到王大海知道孩子不上学那暴躁脾气摇摇头,不同意她退学。
没法给丈夫交差啊,丈夫在外面工作干苦力,不能给他添乱啊。
“妈,我去了也是白去,瞎扔一百多学费。”
说着,她试图用撒娇的语气缓和气氛,尽管头疼依旧如鼓点般敲击着她的神经:
“妈,我在家帮您种地,待到能外出打工的年岁,我便出去赚钱,您说这样可好?”只要不上学干啥都种。
唉!
玉兰看闺女行李都带回来了,估计是铁了心了。无奈叹口气坐在地上,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忧虑。
她只好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别等到将来后悔,说妈没让你上学。这是你自己的人生路,得自己走。”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己过往的辛酸,那些关于外婆家的记忆,如同冬日里赤脚踏过的寒霜,深深烙印在心底。
“我当年,在你外婆家也是长女,上山打猪草,喂猪,想上学却连两块钱的学费都交不起。我虽然不识字,但我不愿你重蹈覆辙,成为没文化的人。”
玉兰的话语朴实无华,却字字沉重,敲击在冬梅心上。
虽然玉兰没去过大城市,但是从电视里看到过上学出息的人。
觉得上学应该是有用的,万一有用冬梅长大后悔今天的行为咋办?所以啥话说到前头,免得落埋怨。
冬梅听着,心中五味杂陈,她起身,身体因头疼而微微摇晃,声音里带着几分祈求:“妈,你放心,我谁也不埋怨,我自己的决定不后悔,可是我现在头疼得厉害,该怎么办?”
“走,妈带你去丁庄抓药。”玉兰说罢,便起身把她行李放堂屋。
隔壁村虽远,但骑上自行车,十几分钟便能到达。
诊所内,医生凝视着温度计上的数字,365度,一切正常,不禁疑惑:“没感冒”
冬梅苦着脸,双手比划着按着太阳穴位置:“这里就像是针扎一样,说不出的疼,整个头都沉甸甸的。”
医生闻言又仔细检查一遍,随后二话没说开了单子,抓了六包药。
回家后,冬梅服下药,便沉沉睡去,直至夜幕降临,做晚饭时醒来,头疼竟奇迹般地消失了。
母亲在厨房忙乎着做饭,看着她精神焕发的模样,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疑虑:“你不会是为了不上学,故意装头疼的吧?”
冬梅连忙摇头,顺势坐到灶火锅台处,一边帮忙添柴一边笑着解释:“妈,我真的头疼,哪会装病啊。”不过这会是真不疼了。
母亲没有再催她上学如释重负的感觉。
再也不用早上五点多起来跑操了,可以睡个懒觉了,最重要的是每天中午可以追《还珠格格》,心里偷着乐。
自己家里虽然是村里最穷的,但是母亲好强,楼房盖不起,电视还买不起了。
她记得早几年的时候村里没有买黑白电视机的人,吃完饭或者端着碗的都会去她家或是坐在门口或是站着看电视。
只是后来有的家里买了彩色的电视,都没有人去了。
她甚至怀疑这头疼的毛病是不是因为想追剧的缘故,还是说真的因为上学压力大导致的?
可是一想到不上学后第一反应,竟然是等中午吃饭时可以追剧和不用做早操心情就舒畅了。
好家伙她不会堕落了吧?可是这点小心思她可不敢说。
母亲把洗好的红薯拿在手里转着圈砍成滚刀状,丢进开水里之后盖上父亲用高粱杆芯做的锅盖。
随后又开始搅面疙瘩,今晚上红薯面疙瘩汤。
随后看向冬梅,“路是你自己选的,将来别后悔。父母总有老去的一天,不能陪你一辈子。”
说到此处,母亲眼眶微红,手中拿着瓢,正从后锅里舀水往茶瓶里起茶,起满一大茶瓶,稳稳地放在了一旁。
又拿起葫芦瓢往后锅添水,把篦子上的馒头放在锅上盖上盖子馏馍。
冬梅听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