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家都是奔着参拜礼佛来的,所以谁都没带兵器在身上,所以太史慈猛地冲出去的时候我还在抱有一丝侥幸,心想着太史慈生得年少力壮的,而刘备眼看着都要三十了,怎么说赤手空拳的也不是太史慈的对手才是。结果两人一交上手我才发现不对劲,这太史慈为人耿直,习练的武功也都是直来直去的招式,本身剑术就不是多么高明,去年也不知什么缘故拜在了剑神李彦门下,可是看他和黄盖师兄对决那一场时一点都看不出有剑神亲传的影子。所以到了这拳脚功夫上太史慈更显得粗浅,连我这武功如此不济的人看了都忍不住扼腕叹息。
至于刘备,没了兵器在手反而更显得这人阴险狡诈了。他穿得文质彬彬,一身的书卷气息,跟太史慈交起手来看上去也是点到即止的样子,可哪能想到这些都是表面功夫,他只是懒得和太史慈这样的少年人硬碰硬,三躲两躲让开太史慈的直拳后,刘备忽然长臂一伸,揽过太史慈猛地一膝盖提上去,直接磕得太史慈弓着腰站不起来了。
这是哪门子书生啊,完全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流氓打架嘛!这种阴损的招式我觉得连武功都算不上,根本就是小时候打黑架打多了自己摸索出来的经验,刘备这一招小散手使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看上去根本都不需要思索,直接凭着本能反应就使出来了。
刘备平静地注视着太史慈看了一会儿,我猜他是在犹豫要不要杀他,毕竟刘备是铁了心要杀我,可是这事儿必须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才行,毕竟我是代表并州来学习的,这事闹大了虽然没什么人能制裁他,可是像他这种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今后还想做一番大事的人来说,名声可是很重要的,要是被人传说他是个黑道杀手又曾经杀死过州郡官员那可就不好混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挂衔儿的武猛从事不是么。
太史慈捂着肚子哎呦了半天,转过脸来骂道:“大丈夫切磋光明磊落,你这鼠辈居然动这种暗搓搓的小招儿……”刘备一只手搭在太史慈肩膀上,和
声说道:“方才有点紧张,见你突然冲出来吓了一跳,对不住啦。”
刘备的一反常态让我吃了一惊,难道真的只是我误会他了,其实人家根本没有害我的心思,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既然对我没有别的心思,那为什么又专程挑我出来解手的时候一路跟踪我,直到我落了单才突然现身呢?
太史慈并不认识刘备,自然不知道刘备是个怎样心思深沉的人,只是见刘备说话这么礼貌客气他自己反而不好意思了,虽然被那一膝盖撞得还是生疼,但是勉强撑着半站起来歉然道:“不不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初次见面就这般无礼……”太史慈觉得不对,转念一想又问道:“刚才那枚铜钱是你所掷吗?”刘备摇了摇头,太史慈神色登时缓和,估计他也在想除非有人疯了才敢在这全国名人云集的地方公然杀人。
刘备问道:“兄弟怎么称呼,在何处任职呢?”一边说着一边还搀扶起太史慈,太史慈傻笑道:“我哪里有任什么职啊,不过区区一介奏曹掾史罢了。”刘备皱眉道:“奏曹掾史不过百石的官,如何能以首席身份前来参加此等大会了?你是哪个郡县的?”太史慈凛然正气道:“大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哪能以官职大小论英雄!”刘备附和道:“也是,也是。”
我猛地惊醒,冲太史慈喊道:“快些离开他,他见你官职卑微要动手了!”太史慈尚未反应过来,看了看身旁雍容揖逊的刘备,哪里有半点要出手杀人的样子?刘备也和太史慈一齐看着我,好像我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就在这时,太史慈忽然口中吐出一股鲜血,而刘备依然是巍然不动的样子凝视着我。太史慈缓缓坠了下去,口中含着一口气道:“你,卑鄙……”直到太史慈躺在地上时才发现他腹中多了一把短剑,那短剑通体漆黑,不正是刘备常年藏于袖中的双股剑中的那柄墨子剑么!
刘备把短剑从太史慈身上拔出来,就好像从豆腐中抽出来一样,剑身
上没有沾到半点鲜血。刘备盯着我道:“本该是一刀割开喉咙的,可是那样未免会溅到一身血污,只好让你俩受受罪,尝尝这放血流净的滋味啦。”说着脚下一点便站在了我的跟前,眼看着手起剑落就要往我后背脊椎上扎下去了,却听得“叮”得一声,刘备手中的剑被弹开了几尺,无声无息地插到了一旁的石砖里。
刘备一连往后跳了三四步,附身抄起短剑藏于袖中,右手半推一掌护在胸前,左右上下环视了一圈,见仍无人出来现身,便压低声音问道:“何方妖人,居然敢在这白马圣地装神弄鬼!”
他一连问了两三次,除了树盖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以外再无人答他,刘备以为撞了邪,可既然已经动手杀了太史慈,就必须一不做二不休,他们这混黑道出身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于是左手长袖一抖,黑色短剑再度提在手中。
这时听到一声稚嫩的叫声,刘备抬眼去看,正是上完茅房的孙策找不见我俩,寻着声音赶了过来。他一见到太史慈和我一个躺在血泊里一个趴在地上,两个人都生死不明,不由得发了一声喊。
刘备打量孙策好几遍,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