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倾心中暗道,这东西乃是她叫雀二专程回侯府取来的,还因此将它累得瘫睡了好半晌,又岂会不认得?
不过面上却似乎十分震惊,好一会儿,才勉强开口道:“这……这簪子是母亲的。”
说完这话,柳沐倾还装模作样地扶着额头,面上那副又惊又怕又迷惑的表情可谓是出神入化:“但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我与母亲虽有些小过节,但也不至于到买凶杀人这一步啊!”
说罢,柳沐倾又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论起这演戏的能耐,她已经颇有心得。
卓文远皱着眉头,一时之间不知该继续问案子,还是先安慰一番柳沐倾:“此事尙不能断定与侯府夫人有关,还请少夫人保重身子,莫要多思多虑。”
柳沐倾哽咽着看向卓文远:“大人,此事您务必要查个清楚,定要还母亲一个清白!”
就在这时,被丢在院子角落的孙佩儿悠悠醒了过来。
除了后颈还有些酸疼外,一切无恙。
只在看到柳沐倾好端端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孙佩儿才瞬间变了脸色,满脸惊恐地道:“少夫人,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一时之间,她都有些不确定柳沐倾到底是人是鬼,直到看到旁边还有其他人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可随即,便是一股浓浓的恨意涌上心头,柳沐倾的命怎么这么硬?
她怎么还没死!
柳沐倾低头俯视着孙佩儿:“我不在这里,那应当在哪里?”
孙佩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辩解:“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少夫人,奴婢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孙佩儿精得跟猴一样,柳沐倾毫发无伤,也就意味着昨日那四个杀手定是落败了。
如此,她还是将自己置身事外,撇得远远的才好。
“站住!”只是她才刚爬起来,便被柳沐倾喝止了。
孙佩儿脚下一滞,呆愣愣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少夫人还有何吩咐?”
梅霜将话接了过去:“少夫人,奴婢昨夜再后院同庄子上的新管事商议几个婢女的去处,故而很晚才睡。
正好瞧见孙佩儿鬼鬼祟祟藏在院子里,后来奴婢还亲耳听见她同那几个男子交涉,说准备一把火将少夫人烧死在屋里。”
孙佩儿一听,只觉眼前一黑,险些站不稳脚跟:“你……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那你为何会在少夫人的院子中醒来?”梅霜质问道。
孙佩儿被噎了一下,慌忙找了个借口:“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定然是有人为了嫁祸于我,故意将我打晕了抬过来的。”
梅霜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梅霜招了招手,院中几位婢女立刻走了过来。
“少夫人,奴婢也听到了。”
“奴婢也听到了。”
“奴才不止听到了,还亲耳看到了,不仅如此,她还给那几个杀手指了路。”
“的确如此,那几名杀手之所以会上山,便是孙佩儿给指的路。”
卓文远见状,也开了口:“如此,你还有何要说的?”
听着这些人的指认,孙佩儿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说谎!昨夜这院子里分明只有主屋亮着灯!你们根本就不在!”
话音刚落,现场顿时寂静一片,孙佩儿傻愣愣站在那里,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整个人顿时瘫软在地。
因着她的动作,那原本藏在袖中的火折子也跟着滑落出来。
人证物证俱在,孙佩儿又亲口承认自己昨夜确实来过主院,事情已然真相大白。
卓文远直接下令:“来人,将此人带回京兆府,好生审讯。”
孙佩儿吓得面色苍白,却又是在被拖出去时,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起来:“柳沐倾!都是你害的!是你害了我爹,也是你害了我!你这个贱人,为什么你昨夜没死在那些人手上!该死的人明明是你!”
柳沐倾听了却并不生气,反而对卓文远道:“卓大人,可否容我同她讲几句话?”
卓文远不知柳沐倾要说什么,但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又给那压着孙佩儿的两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谨慎着些。
柳沐倾一步步靠近孙佩儿,毫不躲闪地对上她写满恨意的眸子。
直到两人近在咫尺,柳沐倾这才停下,她勾着唇角,用极轻的声音对孙佩儿道:“我最喜欢听这种只有落败者才能发出来的无能狂吠,真是悦耳动听,你再多叫一会儿,我爱听……”
孙佩儿顿时目眦欲裂,恨不能扑上去撕咬柳沐倾的血肉,可她的双臂却被人死死禁锢着,根本动弹不得。
她愤恨又绝望地嘶吼:“柳沐倾,我要杀了你!”
柳沐倾笑得眉眼都弯了,转头对卓文远道:“卓大人,这小姑娘年岁不大,心却极狠,您可要好生处置才是。”
卓文远点点头:“少夫人放心,下官定然秉公处置此事。”
等孙佩儿被拖出院子,柳沐倾又添上几句:“大人,我母亲年事已高,若此事当真与母亲脱不了干系,还请大人看在我侯府的面上,对我母亲照佛一二。”
卓文远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