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
不得不说,卓文远办事效率就是高,不过半日,大理寺的人便出现在武安侯府的门外。
上一回京兆府来寻陈氏的时候,还有柳沐倾从中拦了一道,如今林霄渝养伤,侯爷不在府里,那几个下人可不敢拦大理寺的路,只得在前面引路,带他们去了松涛苑。
松涛苑内,林浅柔急得来回踱步,陈氏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林浅柔性子急躁,又没经历过这种事,已经有些自乱阵脚:“母亲,怎么都过去一夜了,也没见他们回话,难不成这银子不要了?”
陈氏没有说话,眼下不是急躁的时候,一切自有定数,她只需在此等待便可。
“城郊那边怎么也没来人通知一声?好歹也是侯府少夫人死了,不可能这般无声无息吧?”
“母亲,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亲自去城郊瞧瞧?”
林浅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柳沐倾死没死的,怎么连个音信都没有?
陈氏缓缓睁开双眼,她刚要开口,却听见门口谁喊了一声:“夫人,大理寺来人了,说是有事要见夫人一面。”
林浅柔一听是大理寺的人,顿时宽心了不少,想来是柳沐倾已经一命呜呼,她身边的婢女报了案,大理寺的人才会寻到侯府来。
“母亲,看来事情成了。”
陈氏的面色似也舒坦了不少:“叫赵妈妈来为我洗漱更衣,你去通知你大哥一声,让他去会客堂候着。”
林浅柔明白陈氏的意思,柳沐倾已死,自然是要让林霄渝知情的。
如今借着大理寺的嘴说出来,总好过让她们去告知林霄渝此事。
林浅柔走到门外,还不忘叮嘱一句:“请官爷去会客堂稍后,我母亲正在更衣。”
大理寺的人自然懂得规矩,陈夫人身为侯府女眷,他们也不好硬闯,只能被下人引着去了会客堂。
会客堂内,大理寺的几位官差已经等候多时。
先到的是林霄渝,如今他已休养了不少时日,虽尚未痊愈,但已能行走自如,无需旁人搀扶。
跟在她身侧的是林浅柔,她一直用帕子捂着口鼻,似是在酝酿情绪。
“见过世子。”大理寺的官差抱拳行礼。
林霄渝胸前还绑着绷带,他看了一眼堂内几人,便开始发问:“不知侯府因为何事又惊动了大理寺?”
那几位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领头的那位先开了口:“还是等贵府夫人到了再说吧。”
林霄渝面色不悦:“到底是何事,非要这样藏着掖着?”
官差左右为难:“此事与世子无关,倒是和贵府夫人有些干系,我等也不好乱说,还请世子见谅。”
林浅柔一脸的不屑:不就是来通知他们一声柳沐倾身故的消息吗,何至于如此大费周折?
不过,好事多磨,她就再耐着性子等一会也无妨:“大哥,这官爷都说了,此事要等母亲来了才能说,你就安心等一会,莫不是这才出来一会儿功夫,就想楚姨娘了?”
林霄渝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林浅柔:“你说话这般不分场合,是跟谁学的?你一个出了嫁的女子,成日赖在娘家,这成何体统?是嫌侯府的水还不够浑吗?”
林浅柔气结:“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可是亲兄妹,你怎可如此无情?我看你就是被柳沐倾那个贱人霍霍得没了主心骨,才会说出这种绝情的话来!”
说完,林浅柔觉得心中舒服多了,再想到柳沐倾已经死在了那几人的刀下,更觉心中一片舒坦。
林霄渝指着林浅柔还想继续骂,陈氏在赵妈妈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出现在会客堂。
陈氏先是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林霄渝,又瞪了一眼林浅柔,这官差都还在呢,他们竟自己乱了阵脚,也不怕被外人看了笑话!
林霄渝也没给那些官差好脸色:“我母亲来了,你们有话可以说了。”
陈氏坐到会客堂主座上,神色严峻:“今日有劳诸位跑这么一趟,不知诸位前来侯府,所为何事?”
领头的官差也不含糊,直奔主题:“我等此次前来,是为侯府少夫人一案,若有打搅,还请夫人见谅。”
林浅柔一听,酝酿了半天的情绪终于能发泄出来,她一边拿着帕子捂住自己的脸,一边哭诉起来:“我那命苦的嫂嫂,我那可怜的嫂嫂,怎地就落到这般下场,当真是老天无眼啊!”
陈氏恨不能上前给林浅柔踹出去,官差都还没说什么事呢,她就这般哭了起来,若是惹得官家怀疑可怎生是好?
林霄渝也是被林浅柔吓了一跳,好端端的怎么就哭起柳沐倾来了:“林浅柔,你这是作甚?沐倾好好的,你莫要咒她!”
为首的官差也不是好糊弄的,林浅柔方才的表现的确令人生疑:“这位夫人,在下并未说少夫人如何了,你便在此嚎啕大哭,可是了解其中细节?”
林浅柔刚想解释,却瞟见陈氏阴暗的眸子,她这才回过神来,坏了,哭早了,这可怎么办?
林浅柔擦掉硬挤出来的眼泪,一时没了主意,只能求助地看向陈氏。
陈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林浅柔,如今无端又惹了麻烦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