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墨为难的话语在门外响起,谢容锦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定是杨玉安又来寻他了。
虽然已然拒绝了许多次,让她不要来找自己。
可是,她仿佛突然间听不懂自己的话一般,一遍又一遍地来寻自己,想同自己说上几句话。
这让谢容锦实在烦不胜烦。
这几日,他虽出不得府,但是,派在外面的人却给自己带回来了消息。
玉棠匆忙离开的前一天,似乎同杨玉衡见过面。
而杨玉安那日的情绪则格外放松自在,两厢结合,谢容锦很难不将怀疑的矛头对准杨玉安。
是她同杨玉衡说了什么,才使得杨玉衡去寻了玉棠,又以某些东西威胁了玉棠一番,这才逼得人恨不得不连夜逃走。
不然,他根本想不到,杨玉衡无缘无故去为难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的理由。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许多曾经没注意到的小细节便会一一铺陈在他眼前。
一些关于杨玉安可能并不如她表面看着单纯的想法,不断冒头。
谢容锦相信自己理智得出的判断,但是,情感上,他无条件地偏向杨玉安太久了,这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互相拉扯之下,他只得对杨玉安避而不见,以免自己说出些过于伤人的话来。
偏生杨玉安根本不懂他其中心结,一再来烦他。
“阿锦,你就让我见见你吧……我送来的饭食,你一口不动,如今连同我说说话也不行吗?”
杨玉安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期间还夹杂着寻墨无奈的劝诫声。
谢容锦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他打算如以往一般,随便说几句将杨玉安打发走,可是一低头,眼神就看到了桌上纸条。
他的心口一抽,拒绝的话语停顿在了嘴边。
也好,既然明天要去见玉棠,那么,有些事还是提前掰扯清楚的好。
寻墨感觉自己口水都快劝干了,但是杨玉安就是安静地站在那里,根本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反正除了谢容锦,谁说话对杨玉安都不好使。
寻墨感觉,今晚怕是又得互相拉扯半晌,然后被世子爷几句话冷冰冰地打发走。
“进来吧。”,谢容锦的声音幽幽传来。
寻墨立刻打起精神,笑着劝道:“夫人,您看,世子爷这不是让您回去嘛……”
话刚说出口,寻墨就愣住了,刚刚世子爷说得好像是“进来吧”。
他立刻去看杨玉安,果然见她笑容绽放,站在门口整理起了仪容。
寻墨在心里不断惊呼:还得是玉棠姑娘,世子妃哭了几晚上都没搞定,她一张纸条,就让世子爷恢复正常了。
杨玉安提着自己带来的暖胃汤和几碟小点心进了书房,语气是止不住的雀跃。
“阿锦,快来尝尝,这是我新得的方子烹煮的,味道同以前的可完全不一样。”
她笑着放下食盒,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出来。
谢容锦却始终站在书桌那边,并没有过来。
杨玉安端着瓷碟的手一时间有些慌乱,放也不是,端着也不是。
谢容锦终于还是松了点神色,轻声说道:“先放下吧,我有话要同你讲。”
杨玉安手指蜷缩在衣袖里,有些怯怯地望向谢容锦,“阿锦,可是我做得这些不妥?”
谢容锦摇摇头,眼神定定地看向杨玉安,“玉儿,你知我是信你的,所以,我希望你答实话。”
杨玉安瞬间不敢说话了,只是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对方的眼神太冷了,是她从来没感受到的压迫。
“你的兄长可认识玉棠?”
杨玉安心脏一停,来了,她早想过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早。
“自是认识的,除夕宫宴,玉棠姑娘大放异彩,全京城的名流怕是没几个不为她的厨艺所倾倒吧。”
杨玉安收了刚刚的雀跃,换上了以往那副温和待人的假面具。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谢容锦看向杨玉安,对方则浅笑着看了回去。
“阿锦莫不是有什么误会?若有芥蒂,还请约兄长面谈一二,解除其中误会才是。”,杨玉安答得自然。
“误会?你且过来。”,谢容锦招呼杨玉安上前,待看清桌上物件时,杨玉安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崩塌。
她掩饰得很快,却还是被一直注意着她的谢容锦抓了个正着。
“玉儿,你在紧张。”,谢容锦将桌上物件重新用绢帕包起来收回怀里。
“这东西,是我的。”,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看向杨玉安的眼神却带着冷意。
杨玉安倏然抬头,看向谢容锦的眼神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阿锦,你诈我?”
“若你们兄妹二人真无背着我的勾当,我又能诈得出来什么呢?”,谢容锦并不吃道德绑架的这一套。
他言语冷肃,却未等来杨玉安的激烈反抗,她只是望着他,眼眸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我竟不知,爱你也是需要审判的罪过。”,她鸦羽般的睫毛颤动着,连带着声音都分外我见犹怜。
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