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之南抱着在怀里睡得香甜的容念,心里情绪纷繁复杂。
一旁的向黎则低着头,小声啜泣着,收碗的手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没事了,念哥儿好好,我也好好的,反倒是你若哭坏了眼睛,夫人会心疼的。”
唐之南自己心里也一团乱麻,只能想着随意捡些话来让向黎舒服一些。
其实不怪向黎委屈,他们除了第一天晚上还住在一起,其他时候便被拆散在不同的院落里。
容念因为年纪还小,谢容锦的人允许向黎陪着他,好照顾他。
可是,这小家伙却是个倔强的,虽不哭闹,却开始拒绝进食了,非要唐之南或者玉棠来陪着他才行。
才几岁的孩子,饿一两顿还行,饿个两三天那不得饿坏了。
向黎被急得满嘴燎泡,又是劝容念,又是求门口看守的人。
“求求各位大人了,就让孩子见见父母吧,他才两岁多,什么都做不了啊。”
向黎趴在门板上着急地喊着,门外的人却如石墩子一样,一动不动,好似听不到任何声音。
“向黎姐姐,别求他们了。”,容念有些发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向黎立刻转了身子,就朝容念那边赶,她将人搂在怀里,轻声劝慰着:“念哥儿,别怕,姐姐还陪着你呢。”
容念缓慢地摇摇头,语气很是坚定,“我不怕,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向黎只想骂一句,“呆子,姐姐哪是怕他们如何啊,姐姐是担心你熬坏了身子啊。”
谢容锦虽然看他们的脸色很是不善,但是确实没亏待他们。
每日里的炭火都是够的,吃食虽然味道不如玉棠的手艺,却还是日日都按时送来的。
但是,不知为何,容念就是不依,对于谢容锦给的东西有些隐隐的不屑。
向黎怎么都想不通,这个两岁多的奶娃娃,怎么就那么坚定地敢跟侯府的世子爷叫板。
她虽然心惊,却永远坚定地站在容念这边,她是害怕权贵,可是,容念是她的家人,既然他执意如此,她便陪他一起。
每日的吃食和水都按时送来,他们二人也就捡些水喝,吃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又让人端了回去。
就这么坚持了三日,一直紧闭的小院门被突然打开了,唐之南满脸复杂的进来了。
她被从自己院子里带出来的时候,本来是有些发懵的,但是机会难得,她赶忙问了下其他人的情况。
这才得知,容念和向黎在闹绝食,而且已经闹了三天了。
她心里一下子无名火起,这两个傻孩子,怎么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若谢容锦真是个草菅人命的恶鬼,他们不是自己送死吗!
怒火在她心里烧的劈啪作响,恨不得立刻就上去给这两个笨蛋一人一个脑瓜崩。
可是,在看到两张没什么血色的小脸以后,什么火气都散了个干净,只余下浓浓的心疼和心酸。
望着桌上还算温热的饭菜,她赶忙又要了些热水,将米饭泡在其中,做成稀粥的模样,一点儿一点儿地抱着容念喂。
饿了这么几天,猛地进食大量饭菜,于消化有碍。
直到容念摇摇头,示意自己实在吃不下了,她才又抱着他在屋里来回转转哄着他睡觉。
向黎也是同样的,用温水泡着米饭,慢慢进食,待吃得差不多了这才着手收拾东西。
“向黎,念哥儿还小,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唐之南将容念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向黎垂着眸子,眼泪啪嗒啪嗒地掉,“郎君,念哥儿虽然小,但是一直是个有主意的,我劝不动,就只能陪着他了。”
唐之南立马就想到了她被放出来时,站在门口等着她的谢容锦。
他没说话,一双墨黑的眸子随意地扫视了她一眼,眼角眉梢全是不屑和冷意。
“寻墨,我们走。”,没有任何交流,墨色披风若流风滑过她的身畔,随后便是谢容锦远去的身影。
唐之南眉头微微一跳,谢容锦该不会是来她这里挑衅情敌的吧……
眼神滑过被她裹在被子里的容念,只觉得谢容锦的遗传不好。
大的难搞,小的也是个做了决定就不松口的犟种,而且,她有了种隐约的感觉。
容念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些什么,所以才做了这么过火的抉择。
他素来聪慧,从不是个胡来的孩子。
唐之南捏了捏眉心,感觉自己夹在一堆人精中间,实在难懂。
寻墨跟在谢容锦身后,小心翼翼地想看一眼他的表情。
今早出门的时候,谢容锦都看起来心情尚好。
到了这处别院,听到下面的人禀报,那孩子闹着绝食,就为了让唐之南去陪他,脸色突然就难看得紧。
寻墨心里慌乱的要死,这小孩儿跟他家世子爷又没啥关系,怎得因为他不吃饭就生气呢?
他想不明白,便绝对不说话,免得说多错多。
“寻墨,你一会儿去厨房叮嘱一下,送到西院那边的吃食里,这些日子多做些好克化的东西。”
谢容锦脚步不停,脸色依旧冷肃,说出来的话却吓得寻墨差点栽个跟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