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恪与杜如晦商议之际,京城之中忽的流言四起,太子将要起兵造反的消息不知从哪里传出,而后在短短不到两个时辰内传遍了整个京城。
但还是有人对此不屑一顾,那些太子的党羽如何不清楚太子的为人?他哪里像是会起兵造反的人?
然而这只是一小部分人这样认为,朝中上下大部分大臣对此事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太子如今被软禁于东宫,若是想要造反,京城千牛卫乃是他唯一的依仗。
李延年与太子相交匪浅,李恪先后前去李延年那里打探消息却都无功而返,因为李延年从未接到过任何有关太子的指令,千牛卫根本没有与东宫的人有所接触。
如今东宫成了禁地,谁人也不进去,里面的人谁也不出来。京城之中的种种流言齐将矛头指向了太子,然而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不闻不问。
最为奇怪的是连李世民对此流言也没有任何回应,像是不置可否,又像是不屑一顾。朝中大臣见李世民如此态度,他们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太子虽是国之储君,但仍是李世民的儿子,此事说到底还是皇室的家
事,朝臣们再多嘴只是无益。
李恪让李义府带着兵部兵符先后走访了京城外的几个屯甲军驻地,得到的回报是他们都没有收到太子口谕。
李愔有些坐不住了,此事一旦闹起来,那便不再是以往那般小打小闹了,整个京城只怕都会遭受池鱼之殃。
李恪看着李愔道,“你往日与太子关系如此密切都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底牌,其他人又怎会知晓?”
李愔剑眉微斜,狭长凤眼如灯似炬:“大哥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的要闹到鱼死网破才甘心吗?”
李恪应道:“若只是他与父皇之间的争斗那也算了,京城之中可还如此之多的百姓,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李承乾起兵造反。”
之前李承乾因为暗抢龙须草一事,已经被李世民彻底打入“冷宫”,只待找个合适的时机将其废黜。
可谁也没想到,此时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李愔不再多言,继续出门去打探消息,楚王府的影卫已经全都派了出去,便是安插在各处的暗哨也都现身打探太子造反的消息,李愔唯恐太子被李世民逼的太紧,造成物极必反的结果。
只是李愔见不到李承
乾,李世民又不肯表明态度,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九月初,距离秋猎所剩不过一个多月。
京城烈阳如旧,然而南境却是雷霆大雨不歇,长江沿途十二州全被洪水侵袭,朝廷上下忙于应对南境水患,故此暂时将太子起兵造反的传言放到了一边。主要是李世民对此事漠不关系的样子似极了早已有所预谋。
经过安阳屯家军连续半个月的疏通,引导,长江大水终于得到释放,拐着弯流向了予州谭玉江,最后汇入了南海之中。
李愔奉旨前去督办水患治理一事,连续半个月的忙碌着实将李愔累得够呛,但回京之后李世民也是重重赏赐于他,李愔在京中的威望一时俨然有超越李治的势头。
然而在这时,李世民却将李治放了出来,因为李恪被害一事,矛头直指李治。
李治被李世民关了禁闭,长达一个月。此时李愔势头正盛,李世民却将李治再度抛了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李世民惯用的制衡之术,倒下了一个太子,李世民扶持起了李愔,李愔上位之后,便让李治与之争斗,互相钳制。
李恪看着形色疲惫
的李愔,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心疼,忙安排人给他准备温水洗一洗身上的风尘。
“我沐浴向来是有人服侍的,大哥若是得空,定要尝试一下?”
“你这大心脏,全大唐你数第一,绝对没人敢称第二。”
“诶,大哥此言差矣。我的脸皮岂是大唐这些迂腐之辈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我的脸皮纵是放在全天下,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厚,谁人能与我争锋?不服来辩!”
李恪伸手摸了摸浴桶之中的水,感觉差不多,忙对着李愔道:“少耍嘴皮子,赶快去洗洗先,你瞅瞅你这身衣裳,只怕这半个月都没换过吧。”
李愔脱下身上的衣裳放在李恪手里,叹道:“近两个月南境整月大雨,长江大水直流而下,沿途堤岸尽皆崩溃,我哪里还有时间换衣服。”
太子南下治理水患之后,南境天气逐渐放晴,大水也就渐渐退去。然而看着天老爷过日子始终不是办法,没过多久大雨再至,李愔便又被李世民派了去。
此去南境,李愔下定了决心要彻底治理水患,当即调集安阳屯甲军与自己一同前往。
好在此次大功告成,耗费巨量人力物力总算
有些收获,李愔也能好生的休息一番了。
李恪透过屏风看了看浴桶之中已然熟睡的李愔,不禁摇头走了进去,而后命下人再加了一桶温水才缓缓离去。
到了院中之后,斜阳已经远去,李义府独自站在院中等候着。
看到李恪出来,李义府当即恭声道:“东宫仍然没有消息传来,不过千牛卫这几日的调动可是极为频繁。”
“秋猎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