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绿赜回到临淄家中,告诉申阿花,顾飞已转危为安,申阿苏才放下心来。苏波仍时常来串门吃饭,申阿花不忘撮合他俩。
申绿赜却常常显得魂不守舍。的确,尚疆说会尽快回临淄,但为什么她现在想收拾行李赶去洛都了?
申阿花见她心不在焉,问道:”绿儿,为何最近魂儿总不在身上?叫你也听不见?”
绿赜这才回过神来:“外婆,不如我们一起去洛都,好吗?”
申阿花摇摇头:“这辈子我是不会去洛都了。那个洛都有什么好?在洛都申家被冤,府中尸横满地,你与父亲好不容易逃出来,后来你父亲又因病去世,将你托付给我。往事如此,你为何又想去洛都?难道你想去报仇?仇又岂是那么容易报的?”
申绿赜听完申阿花的话,木然的点了点头。申阿花不放心,又劝道:“外婆就指望着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别一天到晚想着升冤,想着报仇。洛都我们不去。”
绿赜赶紧答应:“好,我们不去洛都。”
不去洛都,不去洛都,不去洛都这可怎么办?洛都飞鸽信至,申绿赜展信,尚姜洋洋洒洒写满了三页纸。她捧着信纸看了许多遍,直看到都能将信中的内容给背下来,她才提笔回信。信中的温暖话语,化身一对对小翅膀飞入她的心房。让她一想到信中的话,嘴角便不由得微微往上扬。让她一想到信中的话,一整天便不再感到寂寞。
分隔两地,两人书信往来不停飞。飞鸽承载着心中的思念与祝福,飞越山山水水,传递给心中的那个人想说的那些话。
私下练兵已半年有余,洛南训练有方,有勇有谋,齐王的优家军突飞猛进。不管是军规军纪,还是军容军貌,不论是骑射箭术,还是互相配合的进攻与防御之术。都令齐王大大开颜。加上刀枪剑戟、铠甲头盔等军备物资准备充足,城墙与护城河的修葺与加固,楼船、行炉等大型战具的积极筹划,齐王的心里终于不像前阵子那么惴惴不安了。
自从世帝上次临淄之行,齐王得知世帝有意靠拢齐地名士之后,他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努力抓紧时间居安思危,那么他的梦中便全是刀光剑影了。
荀明冒夜间求见宁安帝,密谈了两个时辰才出来。翌日早朝,百官汇集,朱樨当道,斧钺生辉。
宁安帝明堂高座,头上天平冠微微颤动。众官平身后,宁安帝等着今日紧急奏报。除桂林郡布山、安广一带出现饥疫,帝命立即拨粮拨款外,众官一片沉默。
“齐王,你可有要事?”宁安帝询问道。
“臣弟并无要事。”齐王作礼回答。
尚疆瞟了一眼齐王微生优,看到他手持象牙箸的手微微发抖。
难道?他真是假的?尚疆心中疑虑。
“齐地物兆民丰,齐王功不可没。那日临风酒肆齐王所对之联,至今朕仍然印象深刻。当时洛都尹亦对下联“闺阁盈愁情外盈秋情内盈心情愁秋愁心愁别离”,亦是佳对。那日临风酒肆朕甚为尽兴,何日再携手同游临淄?”宁安帝问。
“世帝何时愿去?臣弟自当奉陪。”齐王躬身答道。
此联为洛南所对,并非尚疆所对!尚疆不言,明白宁安帝试探之意。齐王蓊然不知,他连犹豫都不曾有便坦然应答。这一试一个准,这个所谓的齐王,明显是个假冒货!
尚疆又望了“齐王”一眼,心下暗暗为他害怕。欺君之罪啊,竟在朝堂上睁着眼睛说瞎话。
宁安帝盯着“齐王”看了两眼,显然也看到了他微微颤抖的手。
宁安帝将眼光转向别处:“今日朕乏了,且散了吧。”
众官拜别而去。
尚疆策马刚回洛都尹府,帝便派人来请。尚疆茶都来不及喝一口,立即调转马头,奔向正阳宫。
他赶到时,只见左光禄大夫裴琇和司空荀爽之曾孙——济北郡侯中书监荀明冒亦在正阳宫。
宁安帝命三人坐下:“朕叫三位来,估计你们都明白是为齐王之事。目前齐王府的那位并非本尊,是个假冒的。济北郡侯告知朕,齐王近期囤货练兵,励精图治,朕深感不安。朕一统大业未定,如果皇族内乱,必然搅乱朕心中计划。荀明冒,你帮我守住齐王府,齐王虽不在洛都,但他的亲人皆在齐王府,多少可以牵制。还有你现在练兵练得如何了?”
“六千精兵已成,只等世帝阅览。”
宁安帝目光又转向裴琇,裴琇禀明目前军备充足,请世帝放心。
宁安帝点头,又对尚疆说:“临淄黑鹰队可得盯紧齐王动向,凡他有异动欲起事,务必马上采取行动。”
尚疆与荀明冒领命,帝命尚疆暂留,荀明冒与裴琇告辞。宁安帝偏头问尚疆:“你觉得济北郡侯如何?”
“诗歌大家,音律高手,思虑谨严,三缄其口。”尚疆回答。
“朕难得听到你夸赞别人,那么,左光禄大夫呢?”
“风度潇洒,才华出众,臣听闻其叔父裴徽德高望重,左光禄大夫亦品行俱佳。”
宁安帝微微一笑:“最近洛都尹合群许多,朕还在担心你孤高自傲,难以合群,看来朕多虑了。北门校尉岑凡虽然有错,但数年来兢兢业业,朕甚为欣赏。岑凡与代人有累世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