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太太顶着云家人愤恨的目光接着道:“女子理应恪守的七出之条,而她,范了整整三条,分别是善妒,不孝,无后。”
“你说犯了就犯了,可有依据?”
要不到对方年纪大,还真个女的,云御南真想把人按在地上打一顿。
傅老太太目光看向傅家族人,他们都不敢吭声。
云舒然自从嫁进傅家,对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 ,每家有什么难处来找,一应都帮。
外头人谁说起云舒然都夸一声好。
就算最近一年没怎么联系,也不能说出她的一句不好来。
傅老太太厌烦地撇了一眼坐在一边垂头躲闪的族人,心里狠狠淬了他们一口。
真是一群窝囊废!
她挺起胸膛,将宽大的袖子抚平:“云舒然入门四年,我儿都未曾纳妾,直到去年,才有了两门妾室。可她呢?明知自己生不出孩子还处处为难妾室庶子,这不是善妒?”
云母一听这话就怒了,她罕见的眼神发狠:“不纳妾是傅文渊求娶我舒儿时亲口立下的誓言,是你们傅家自己说的,如今竟有脸拿这个来说事!”
“再说,后面是不有两门妾室吗?”云御南补充道,“至于无后,傅文渊从未在我妹妹院里留宿如何能有孩子?”
他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还是说,你们傅家人就是这样延续后代的?将媳妇娶回家直接就等着养孩子?”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傅老太太被云御南一句话气得肋骨疼。
傅文渊原本的愧疚一扫而空:“大舅哥慎言。”
“慎言什么慎言,依照你家老太太的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云御南一脸认真地发问,仿佛他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云舒然没忍住笑了,她在云御南身后悄声说:“这就是你的学习成果吗?”
“这才哪到哪,我还没发力呢。”云御南毫不避讳地仰头回答。
两人的声音不算小,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傅老太太刚拿起茶想喝一口,被这两人闹得直接搁置了茶杯。
她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睁开眼,再看向云舒然时居然有了疼惜的神色:“舒儿刚嫁进来时,贤良淑德,对我这个老婆子更是没说话,我只真心喜欢她。”
她面上的表情逐渐转变为委屈,声音哽咽:“但是从去年开始,我老婆子病了她都不来瞧一眼,真叫人心寒。”
说着,她浑浊的眼留下泪。
整个人透出一股颓然的态势,仿若路边带着孩子辛苦乞讨的老乞丐。
吴慕儿瞅准机会立马说道:“是啊,夫人这一年都没怎么来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卧病在床都是我伺候的。”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云三伯公冷声呵斥,随即看向云舒然。
云舒然直视傅老太太,字字清晰:“哦?老太太病了,我怎么不知道?您也真是的,怎么病了也不叫人来告诉我,平日里也不见我,这倒叫我这个做晚辈的为难了。”
槐序机灵道:“是啊,我们夫人冒着大雪去求见,老太太也不见。”
傅老太太翻了个白眼,云舒然怎么有脸讲这个?!
要不是云舒然将手伸到了桂萱堂,她何至于不敢见她。说不定苏嬷嬷的事情也跟云舒然有关,她这条老命一有不慎可能是会死在云舒然手里。
这叫她怎么敢见云舒然?
她一回想起那个场景就头皮发麻,真是太可怕了。
要是现在傅家离不开云舒然,她比任何人都想将云舒然赶出去。
她越想越气,不知怎的一阵头晕目眩,身子骤然发虚无力,仓促喝完一整盏红参茶才支撑住身子:“长辈身子不适不能相见,你就不会多来几次么?一直见不到长辈你就不起疑心?就不会主动来关心?”
云御南挑了挑眉:“傅老太太倒是一把胡搅蛮缠的好手,就您这个说法。晚辈不知道您身子不适您就不能吱个声?
晚辈都来问候了,就算您不方便出来说,那身边的下人呢,都成哑巴了?
整个院子都不说话那就是有意隐瞒,嘶,您老人家莫不是得了什么不好说出来病?”
云御南的眼睛越来越大,最后那一副窥探到大秘密的样子更是将傅家人全都气得郁结。
傅家族人低垂的头有了暗中交流的神色。
傅老太太为什么不见孙媳呢,不会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吧。
该不会是老了进花丛,怕被人知道?
这可是祸害家族的大事啊!
他们责问的目光一同射向傅老太太。
傅老太太几十岁的人了,那些目光叫她太阳穴被针扎似的疼。她一向爱惜羽毛,今日这臭小子是要毁掉她的名声,心思歹毒。
她怒目圆瞪,指着云御南的鼻子骂:“你!你还有没有家教!再胡说小心你这张嘴溃烂流脓,你不得好死!”
昭信侯佯装责怪地申斥:“不可妄议长辈。”
听见云御南这般诋毁他祖母,他也站不住了:“不论如何,云舒然在给祖母请安这件事情懒怠可没冤枉她,这就是不孝。”
云舒然目光嘲讽地将傅文渊从上到下扫了两遍,看得傅文渊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