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这位曾经给他提鞋都不配的二弟弟,如今却隐隐有超越他的势头,太子心下烦躁。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本殿会暗中派人盯着他的动向。”
太子站起身,踱步到窗前。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望着远处的宫墙,已经看到了自己登基称帝的那一天。
“诸位,”太子转身,目光狠厉,“这次春社祭祀,就是我们扫清障碍的最好时机。二弟若敢轻举妄动,就让他永远失去争夺皇位的资格!”
幕僚们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和兴奋。
一位年轻幕僚忍不住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冷笑一声:“敌国蠢蠢欲动,祭祀现场人多眼杂,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话音刚落,书房内一片寂静。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太子话中的杀机,不禁打了个寒颤。
太子环视一周,沉声道:“诸位,本殿成了,诸位就是开国功臣;若是失败……”
他没有说下去,但在座的每个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殿下放心,我等必当竭尽全力,助殿下一臂之力!”幕僚们齐声应道,声音里充满了坚定。
太子满意地点点头,重新坐回案前。
他拿起毛笔,蘸墨挥毫,开始书写春社祭祀的细节安排。
昭信侯府。
蒲月恭谨地捧着一个木匣子走进来,沉稳地说:“小姐,这是季白送来的。”
云舒然接过匣子,指尖轻轻抚过木匣表面。
她的手指描摹着那些精巧的凹凸,匣子光滑细腻。
匣子通体呈现出温润的浅褐色,在阳光下隐约可见木纹的细腻纹理。雕花是缠绕的藤蔓与花朵,栩栩如生得仿佛下一刻就要从木头上生长出来。
这般精湛的工艺,除了百里槿怕是再无他人能够做到。
她轻轻打开盖子,一对玛瑙耳坠安静地躺在里面,剔透而润泽,一看就价值不菲。
云舒然拿起耳坠,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润。
她正想着如何将这贵重礼物退回,眼尾余光瞥见耳坠下压着一张纸条。
云舒然愣了愣,看来,这份礼物,她是不能退回了。
“你先下去吧。”云舒然沉吟片刻,轻声吩咐。
蒲月应声退下,云舒然这才展开那张纸条。
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蕴藏的锋芒仿佛要冲破纸面一般。
她目光扫过,心里渐渐松了口气。
纸条生说周先生传闻死于雪崩,但尸首未寻,生死未卜。
百里槿正在暗中调查,说不定会有转机。
云舒然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
她收好纸条,将玛瑙耳坠小心翼翼地放回匣中。
她信步走到窗边,目光投向远方苍茫的天际。
春寒料峭,她的心,却因这个消息而微微发烫。
周先生,盼愿你还活着。
百里槿送来如此隆重的礼物,她不好空手回赠。可要回赠什么,才不失分寸呢?
她轻叹一声,转身走向梳妆台。
镜中的自己,眼角那一抹红痣如同一滴凝固的血,落入满面踌躇中。
云舒然摇了摇头,将心情收拾好。
“蒲月,去准备一下,我要出门。”云舒然的声音清冷。
蒲月应声而入,手中捧着一件淡青色的披风。“小姐,天还有些冷,奴婢给您披上吧。”
云舒然点头,任由蒲月将披风披在她的肩上。
柔软的布料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带来温暖。
“岚英,你随我一起去。”云舒然吩咐道,目光落在一旁正在啃果子的丫鬟身上。
岚英一下子跳到云舒然身边,笑得俏皮。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准备马车。”
片刻之后,马车缓缓驶出昭信侯府。
云舒然坐在车内,透过车窗的帘缝望着街道两旁,又是一番热闹景象。
马车停稳,云舒然掀开帘子,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琳琅斋上。
只见店门大开,几个伙计正忙着擦拭柜台和地面,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掌柜在督促伙计干活。
对面的应宝堂却大门紧闭,上面还贴着‘可租’的字样,显得格外冷清。
云舒然垂下眼眸,往日为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的铺子,不过一场变故便流入了觅宅铺的存档。
她轻轻摇头,将那些杂念驱散。“岚英,继续走吧。去别家铺子。”
岚英应声,马儿再次迈开步伐。
云舒然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再次停下。
“小姐,到了。”岚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云舒然下了马车,抬眼望去,只见一家装饰华丽的首饰铺子正门大开。
刚踏入店内,一位面带笑容的掌柜就迎了上来。“哎呀,云大小姐,稀客啊稀客!”
云舒然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店内琳琅满目的首饰。
掌柜热情地介绍道:“云大小姐,您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刚进了一批最新款式的首饰,保管您喜欢。”
他面带微笑,朝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