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老苏,我等埋骨惠州也就罢了,你可是朝廷命官。
钟粟那小子本事不小,说不定哪一天就能说动皇帝老子,一纸诏令你又平步青云。”
黄神医这话似乎是在开玩笑,似乎又说得很认真。
“还平步青云,都这个岁数了,还能做些什么?
现在还看不开,那还不如直接跳进东江算了。”
苏东坡笑着说道。
“对了,咱们也算好久没回惠州城了,要不乘兴而往,咱们去东江酒楼,喝个酩酊大醉怎么样?”
黄神医提议道。
梅夫子一听,也是目光闪烁,这个主意不错啊。
钟粟可是留下了一家酒坊,苏东坡又把自己的技术倾囊相授。
现在这家酒坊出售的酒,在惠州方圆一带名气如日中天,惠州的各种脚店,都争相购买。
就算是一些乡村野店,也喜欢适当藏一些,毕竟有些过路的客商对酒的要求高一些。
这些家伙对价格又不是太敏感,所以藏一些有备无患。
除了味道不错,其实也跟酒本身的名气有关系。
苏东坡这次在惠州待得足够久,他自己本来就喜欢喝。
再加上钟粟离开惠州后,在汴京也吃得开。
可在惠州人的眼里,钟粟已经不仅仅是吃得开这么简单了
。
他们看来,钟粟简直就是神话一般的存在。
除了酿酒,还在惠州留下了铁坊、炼铜坊,大大改善了惠州人民的条件。
除了这个,墨家家具坊出品的各种家具也开始占据了惠州的大量市场,而惠州人把这一切的功劳,都算在了钟粟的头上。
墨家的人才不会在意,有钟粟挡在前面,他们只会更加安全。
连续不断的各类产出,然惠州人民的生活更加丰富。
除了这些,苏东坡也是个闲不住的,加上何文运至今还没调离惠州,所以他的很多想法都能够采纳并实现。
说起来,苏东坡在历史上,可不仅仅是个诗人、词人、吃货这些。
他在大宋基层的工作经验也非常丰富,这也跟他的经历有关系。
自从“乌台诗案”发生之后,苏东坡几乎生活在贬谪的路上。
杭州、湖州、密州、黄州、颍州、扬州、定州、惠州……
当然,也不全是被贬谪,但总之他到过的地方太多了,因此也大大增长了见识。
他几乎每到一地,不管是正常的工作调动,还是被贬谪为虚职,他都尽自己的所能,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就算是来到了蛮荒充斥的儋州(海南省),他也没有灰心失望。
初到儋
州,他发现这里太缺少开发,便干脆从最基础的办学开始。
在北宋开始的一百多年里,儋州从没有出现过一个进士,可苏东坡却该改变了这一切。
苏东坡在儋州苦心经营了一番,他北归离开不就,便产生了儋州首位举人姜唐佐,打破了儋州科考零的记录。
第二天,苏东坡、黄神医、梅夫子来到东江楼。
现在,东江楼已经被何文运和收购了,目前何振在这里坐镇。
何振毫不犹豫,给三人安排了上好的包间。
除此之外,还点了几名才艺绝佳的女子相伴。
“小子,这些就不必了,让这些姑娘们回去吧。”
苏东坡想得很淡漠,在他的眼里,这些艺伎现在只是红粉骷髅而已。
“看来是小子无知了,有句话提前说清楚,几位是钟先生的朋友,钟先生是小子半个师傅。
所以几位来东江楼喝酒随时欢迎,酒钱也是永久免费。”
何振表现得非常大度,苏东坡也不谦虚,点头称谢。
事实上,何文运父子能走到这个地步,真是钟粟一手抬举上去的。
其实何振现在也是精明无比,苏东坡这样大人物,在他的东江楼消费,这简直就是免费植入的广告。
平时想求都求不来,还能收酒
钱吗?
果然,苏东坡几人第一杯酒还没下肚,几人来在东江楼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苏东坡文名满天下,惠州人太清楚了。
黄神医在罗浮书院收图不少,现在也是名气大增。
梅夫子本来就是惠州本地的文化名人,深受惠州广大青年才俊的仰慕。
这样的三个人来东江楼吃饭喝酒,自然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何振这样一免单,所有人只会觉得何振大气。
几人坐定之后,关于钟粟的话题又开始了。
“你们说这小子,现在都已经是官居四品,国子监司业,往后弄不好位列宰辅也是有可能的。”
黄神医猜测了一番。
“这种事情不好说的,位列宰辅还是难,这种事情,可不仅仅是靠本事就能做到的,可能还需要一些运气。”
苏东坡感叹道,他说的是心里话。
他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那就是钟粟的上升速度太快了,快的让不少人充满了嫉妒。
这样其实也就相当于树立了不少的敌人,苏东坡自己可是亲身感受够墙倒众人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