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间,夏琴就成了这个家里的下人,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没有用,王仪认定了是她害徐珍小产的,是她害她没了孙子的。
夏琴被带走时和进屋的徐珍擦肩而过,虽然徐珍目不斜视,但夏琴转头还是看见了她眼中若有似无的笑意。
徐珍脸色苍白,一手抚着肚子,踉踉跄跄地跨过门槛。夏荷赶紧走过去扶她坐下。
“徐姨娘,你才小产了,怎么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王仪道。
徐珍眼眶红红的,哽咽道:“母亲,我只是想知道姐姐为什么害我,为什么要害我肚里的孩子。”
“唉,夏琴她到现在都还不承认呢。”王仪叹道,“你也别伤心了,把身子养好,以后还有机会。”
“谢母亲关心。”徐珍低头道,一副可怜的模样。
夏琴因为酿下大错,待遇还没有普通的下人好,从此以后吃的是剩饭,住的是柴房,活得像牢狱里的犯人。
她本还天真地以为自己还可以求于志休了自己,却没想到在这之前徐珍先对她下手了,又施展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好计谋,不仅打掉了肚里的女胎,顺带还污蔑了她。
夏琴知道自己没做过这回事,自然就知道徐珍是自己打的胎,既然是自己打的胎就不可能是男胎。
再一想到夏荷那天让自己帮忙送药的奇怪行径,夏琴只叹自己太蠢,居然妄想和那样的蛇蝎女人缓和关系。
这天于微正在外面和罗斯韵玩,一回来就发现家中气氛不对,后面知道了情况后跑去质问祖母。
王仪摇着扇子,脸色不无威严:“于微,你母亲犯错了,我能不罚她吗,她害的可是一条人命。”
于微拼命地摇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母亲会害人,我母亲才不会害人呢。”十一岁的于微说着恨恨地看了周围的人一眼,“一定是她们,一定是她们诬陷我母亲!”
“小姐,您可不能诬陷我们说是我们诬陷的您母亲,我们说的可句句都是实话。”怀玉道。
徐珍突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王仪问。
“母亲,我担心有其母必有其女。您也知道这小微经常欺负谦儿,我怕她这次对她母亲受的处罚怀恨在心,后面又对谦儿下手,我......”徐珍说着眼眶又红了,“若谦儿有什么闪失,我不敢想象啊。”
“谦儿才不会有什么闪失,你多虑了。”
“对了老夫人,您上次不是说家里的事越来越多,还需要两个下人吗,现在不是正好有两个吗。”梅香朝于微努努嘴,道。
王仪知道梅香的意思,心想自己已经有两个孙女了,于微反正也不讨喜,并且跟她母亲一个德行,从小都不受管教,让人生厌,当下人驱使算了,这样每月还可以减少支出。
“好,于微从此以后也是这个家里的下人。”王仪决定道,并且美其名曰,“她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心里也没个轻重,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做做苦活,说不定还能锻炼锻炼她的心志。”
于微脑子蒙了,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也转变了身份,从此和母亲住进同一间柴房。
每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张妈就会抱着两大盆脏衣裳来让她们洗,本该其他婢女分着洗的衣裳全到了她们手中。
不洗完就没人给她们送饭,但即便送了饭也是送的她们所有人吃过的剩饭。
于微每天都食难下咽,只是强逼着自己吞咽下去,还有一口气活着而已。而夏琴由于忧思过重,活着的那口气都已经日渐衰弱了。
于微不是没想过逃跑,但白天大门外有守卫,夜里柴房会被上锁。除此之外,四周的眼线也不少。
似乎看她们受苦成了其他下人在这个大院中不多的乐趣,并且他们也因此乐得清闲。
每次洗衣裳都是夏琴抢着洗,于微想替她分担,夏琴苦笑着拦住她:“小微,你还小,别把手洗粗糙了,母亲已经老了,无所谓了。”
“母亲,你一点也不老。”于微看着夏琴冬天洗冷水冻得通红的双手泪眼婆娑道。
于微每次在院子里碰见徐珍的三个子女,他们都会肆无忌惮地朝她扔石头。
于微不想惹怒他们,只能忍气吞声,因为惹怒他们,尤其是惹怒被奉为这个家小祖宗的于谦,自己和母亲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有一次于谦将石头直直砸向于微的眼睛,于微躲避不及,眼皮一阵沉痛,当即捂着眼睛蹲下身,缓了好一阵才起身走回柴房。
那一次,于微胆战心惊了好几天,还以为自己以后就是个瞎子了。她在心里做好打算了,如果眼睛真的从此瞎了,她就一把火烧了这个大院,然后自己再去自杀,好在后来眼睛里的红血丝慢慢褪了。
还有一次,于漪涟两姐妹在身后叫了于微一声,于微回头,一块尖利的石头正好飞过她的脸,瞬间划出一道口子。
于漪澜指着于微对于漪涟哈哈笑道:“姐姐快看,她破相了。”
“这以后于微就不漂亮了,是个丑姑娘了,嫁不出去了。”于漪涟也哈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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