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鸦雀无声,唯有赵松颤抖得牙齿打战的声音。
此刻,脚步声从大殿门口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林昭满怀得意的声音。
“陛下,臣行刑完毕,回来复命。”
闻声,众人下意识地向门口看过去。
然而,让苏党众人失望的是,他们只看到林昭一个人回来,没看到刘正的身影。
瞧见刑部尚书、礼部尚书等苏党成员,眼巴巴地看着门口。
林昭嘿一声,“不用看,刘正的尸首,已经命人送去他家中。”
“散朝之后,你们可以去他府上吊唁。”
说着,他扬起下巴,好像对这个结果,很是得意。
陈景眼神一凝,心中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
看来,皇帝不是要做做样子,是真要与苏运开战。
苏运实力雄厚,皇帝掌握着皇权。
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如今,还不到下注时。
陈景眼神落到赵松的身上。
如此一来……需要一个出头鸟,来吸引火力。
让他有时间运作。
赵松还不能死。
想到这儿,陈景立刻开动脑筋,准备搭救一下赵松。
此时,赵松看着一身煞气的林昭,不由得努力向远离林
昭的方向挪了下。
赵权瞧见赵松的小动作,冷哼一声,“放肆,赵松,你要干什么?”
皇帝一声呵斥,登时吓得心惊胆战的赵松,呼吸一滞。
他继而一脸慌乱地看向赵权。
“陛下,臣没干什么,臣什么也不敢干,求陛下饶臣一命。”
“呵,饶你一命?”
皇帝把郑元的奏疏,拍得震天响,“你贪污害死的百姓,该求谁饶他们一命。”
“桥断楼塌,死伤的百姓又该求谁饶他们一命。”
“现在才知道做个人,晚了!”
听着皇帝满含杀意的话,赵松连心肝都开始发颤。
他身子一颤,心神一阵恍惚。
等赵松再次回过神来时,只觉得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从裤管中流出来,登时散发出一阵腥臊之味。
群臣见一滩黄浊液体流出,立刻捂着鼻子往后退几步。
赵松身旁,立刻清空出一片空地。
刚回来的林昭皱眉,立刻向皇帝请命:“陛下,赵松殿前失仪,乃是欺君之罪。”
“可要判处赵松廷杖之罚?”
林昭此话一出,让群臣都有些诧异。
刚打死一个不够,还来?
赵松本还为失禁感到有些羞赧。
闻声
,他骤然转头看向赵权。
“陛下,臣不是有意……臣不是有意殿前失仪的,陛下开恩啊。”
陈景和苏党几名成员交换一下眼神,觉得火候差不多。
陈景最先站出来:“陛下,臣以为,陈松贪污之事,还需仔细查验,不如将其交给刑部!”
“等查验之后,再依据其贪污数额治罪。”
陈景说完,御史台大夫站出来,“陛下,如今赵大人贪污,仅是郑元一家之言。”
“即便赵大人真贪污,或许能审讯出,他藏匿赃银之处。”
刑部尚书跟着附和道:“陛下放心,臣必然竭尽所能,将所有可能的赃银,全部查出。”
三人之后,文官集团中,又站出几十人。
听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赵权将之一一,都记在心里。
他们很可能,都是苏党的核心成员。
以后清除余孽时,一个都别想跑。
赵松见有人帮他求情,立刻翻身跪倒在地。
“求陛下开恩,臣愿意捐出所有家财,安抚百姓、补贴灾民。”
“只求陛下,给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赵松不停地磕头,很快将地砖涂红。
虽说赵权手握皇权,但如今不仅国库
空虚,连他的私库都没什么钱。
赵松这么能捞钱,家中存银必然不少。
赵权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党一干人等。
但,不能让这帮蛀虫主持办案。
不然到手的银子,至少又少一半。
那视线在人群扫一圈,最终皇帝目光落到冯章的身上。
赵权想了下开口:“此案牵扯甚大,单单刑部人手有限。”
“这案子,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吧。”
众人早猜到,皇帝不可能单独,让刑部负责这个案子。
但,总算是暂时保下赵松的性命。
随后,皇帝又接着道:“都察院,朕有其他吩咐。”
“至于都察院负责这个案子的人……”
赵权扫视一圈,视线落到冯章身上。
“朕看,就是冯章冯爱卿吧。”
闻言,都察院左都御史,一头黑线。
他这个都察院一把手,怎么被皇帝扔到案件之外啊?
随后,他眯着眼睛,看向领旨谢恩的冯章。
这时,群臣已彻底明白皇帝的用意。
皇帝掀起这个案子,不仅想打击苏党,还为能捞到大笔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