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权听见老鸨的话,脸上冷峻表情,稍微舒缓一些。
但,没有立刻答应下来,挑衅一般看向斜对面窗口的苏全。
此时,苏全狠狠攥着一名姑娘的手臂,目光死死瞪着赵权,好像已把赵权视为,最让他憎恨的仇人一样。
他眼神中,满是毫不隐藏的杀意。
眼看两人僵住,邵方立刻站出来当和事佬:“哎哟,这不是苏大管家吗?今儿,您也来啊。”
“今日,您这身衣服真够俊呢!我方才都没认出来是你呢。”
说着,邵方又看向他身旁的赵权,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高声说:
“公子,那边那位帮小人不少忙呢!”
“不如公子赏个脸,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
赵权斜着眼看邵方一下,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嗯音儿。
听赵权愿意,邵方立刻又向苏全喊话:“苏大管家,你看,公子都答应了!”
“这事,不好这么僵着!不如坐下来聊聊。”
“万一大家兴趣相投,发现什么商机都说不准啊。”
苏全知道,邵方有些歪门邪道的手段,帮他做过几次事。
他不是眼界太低的人,能对那个年轻人如此礼遇,十分少见啊。
他皱着眉想了想,又低头看一眼舞台上的怜春,哼一声:“那就给你邵大侠个面子。”
说着,
苏全不再理会其他人,自顾自地搂着两名姑娘离开窗口。
眼见与苏全搭上线,邵方心中才稍微安定一些。
楼下,老鸨立刻喜笑颜开:“还得是邵大侠面子足。”
“那奴家这马上备下酒席,请两位爷移步三楼。”
虽说解决麻烦,但怜春的亮相还没有结束。
老鸨留下怜春在舞台上,立刻命人备下酒席。
不多时,有群芳阁中的人带着赵权和苏全,来到三楼。
三楼与二楼不同,这里多是姑娘们的闺房,是姑娘们招待留宿客人的地方。
这招待赵权和苏全两人的房间,正是如此。
客厅中,摆着一张圆桌。
圆桌后方的珠帘里,是绣房。
绣房里,除去一张舒适的大床外,还有一些桌椅,显然是姑娘们梳妆的地方。
看着房间中的一切,赵权颇感新鲜。
老鸨见两人都不开口,只能率先找话题破冰。
“二位爷,这间就是怜春姑娘的绣房。”
听见这句话,赵权立刻明白,这老鸨打的是什么主意。
显然是,看中两人身份,想要让两人竞价,以获得怜春的支配权。
这让邵方立马紧张起来。
他常年在市井中游走,自然知道这些道道。
邵方再看看赵权一脸淡然,显然不明白,这老鸨的暗语。
他立刻点破:
“春娘,你的意思是,让公子和苏全竞争怜春?”
“这好像有些不妥吧?”
老鸨闻言叹一口气,拿起手帕在眼角抹了下,好像哪里真有眼泪一样。
她自顾自地解释起来。
“不瞒诸位,花魁都是我们精心培养的!”
“自然是要赚足的好处,才会推出来。”
“但,这怜春有些特殊。”
“她乃是犯官之后!”
“这人是我们费大力气,从教坊司挖过来的。”
“说句不好听的,不知道哪一天上面的老爷不开心,或许会把她砍了。”
“是以,我们才出此下策。”
邵方听见老鸨的话,如遭雷击。
他没想到这恩人的后代,不只有眼下,这一场劫难。
后面可能,还有九九八十一难在等着她。
这让,他有些担心,皇帝会不会还对怜春上心,还能救怜春于水火之中!
赵权听到老鸨的话,虽心中有许多疑惑,但瞥见邵方眼神中的担忧,没有继续追问。
他装作毫不在意地摇扇子,“这些都是小事。”
一旁,苏全见赵权如此嚣张,心中大为不爽。
“小事?”
“小子,我不知道你是哪家的!”
“但,要想从教坊司中把人弄出来。”
“至少,得有礼部的条子。”
“这怜春所犯不是小事!难道,你
家里有礼部尚书的路子?”
赵权听这话,警惕起来。
这只是个,充入教坊司的犯官家眷啊?
怎么要陈景这个礼部尚书才能批条子?
虽说赵权已确定,陈景升起反苏运的心思。
但暂时,陈景不会在明面上与苏运作对。
就是说,想要捞出怜春,他这皇帝,恐怕都搞不定!
这让赵权不得不多想,苏运想要将怜春据为己有的真正目的。
见赵权犹豫不决的神情,苏全感觉胸口的闷气都消散不少。
“哈哈哈,小子,如今知道京城中的水深吧。”
说着,他拿起身旁姑娘斟满的酒杯,美滋滋地喝一口。
“要我说啊!你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免得给家中长辈惹祸。”
赵权看一眼苏全,没有理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