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宗明的笑意又多了些,故意诱导似的问道:“为什么英武的大英雄前面没有最字了?”
周瑞安小心思被指出,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头。
贺宗明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哈哈一笑。
伸手摸了摸孩子头顶:“好了,不逗你了,你想的没错,你爸爸在你心中,的确应该是最俊,最英武的大英雄。”
周瑞安得到鼓励,笑容变得兴奋,迫不及待抬头去看他父亲。
周九河也是无奈一笑,疼宠道:“你这孩子。”
又对贺宗明道:“让司令见笑了。”
贺宗明也对他笑笑,挥挥手,这才目送着他们父子走了。
但在两人离开后,他脸上的笑意却淡了下去。
低着头一个人静静坐在原地,不知多久。
周围除了收拾卫生的下人,一个人都没有了,他也依旧没走。
独处于寂静的角落,低着头神色不明的坐着。
黄昏的最后一缕光披在他身上,跟角落的幽暗形成鲜明对比。
光晕与黑暗同时存于男人一身,而他一动不动。
任由那两者在寂静中挣扎、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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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分,佣人准时的备好了餐点,把饭菜都摆上桌子。
放学回来的逢春跟被佣人带着疯玩了一天的小盼归也都洗干净了手,乖乖地坐在了餐桌边。
可是左等右等,这个家的男主人也不见归家。
“怎么 搞得,不是说了要回来吃晚餐吗?”
挽月小声的抱怨了一句,而后拿起筷子:
“算了,不等他了,我们几个先吃。”
桂琴微愣,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正要说些什么,就见两个小女孩也很利落,毫不犹豫地就拿起筷子开动起来。
从很小的时候,桂琴就知道,在她们家,但凡她爸爸要在家里用饭,那么在他上桌之前,别人就不许动筷子。
后来在桂琴嫁人以后,在跟周九河的日常相处中,她也延续了这一点,这是她潜意识里与生俱来的礼节。
所以……还有人可以像挽月这样,说不等就不等的吗?
桂琴的心情有些复杂。
贺家的餐桌也比较热闹,完全没像大户人家那样贯穿食不言寝不语。
他们没有公筷公勺,却在相互夹菜。
逢春给挽月夹着爆炒虾仁:“妈妈你吃,这个超级香!”
盼归也在不甘示弱地指着远处的蟹黄豆腐:“我要吃那个,妈妈给我夹。”
挽月温柔的跟大女儿道谢,又满足小女儿的要求,期间还不忘往桂琴碗里放了个大鸡腿。
桂琴还是第一次这样吃饭,有些不习惯,看着她们母女三个热热闹闹的,心中不由得想起了周瑞安。
在周九河没回家的时候,那孩子跟桂琴的关系也是很好的。
桂琴出身大家,也很懂教育,那孩子被她教导的乖巧礼貌,落落大方,是个谁见了都会夸两句的乖小孩。
可就是这样一个,倾覆了她全部心血的教育成果……却在得知自己的父亲对母亲背叛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站在他的父亲那一面……
桂琴心中忽然堵塞,难受感漫上心头,默默地放下筷子:
“抱歉……我没什么胃口……”
她起身,竭力忍着忽然决堤的悲伤,快步上楼进了客房。
两个小孩子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妈妈,桂琴阿姨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逢春也说:“妈妈,要不要去看看桂琴阿姨呀?”
挽月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们留一些饭菜,等桂琴阿姨饿了的时候也可以继续吃,现在就先谁都不打扰她,让她一个人休息一会儿吧。”
三人又开始重新用餐,只是吃了没一会儿,又有佣人匆匆从外面进来。
“太太,姑奶奶又来了,她在外面非要见你。”
贺娇娥?
挽月皱眉,不太喜欢听到这个名字。
她与贺娇娥本来没什么矛盾,可对方每次见到她的两个女儿,都是一脸看不起的模样。
得知挽月为了女儿创办女校后,还毫不犹豫地说女孩子读书也没用。
挽月对她就多出了几分厌恶。
两人住的近,可这几年却一直没什么往来。
哪怕是打牌,也从来没坐在过一桌。
她今天能找来这里,估计也是因为知道贺宗明回来了,又想跟贺宗明修复关系。
挽月不喜欢贺娇娥,却不太想贺宗明夹在中间难办,烦躁地皱了皱眉,还是起身出去了。
贺娇娥却迎面就给她一个暴击:“我已经跟明子说了你不能生育的事,你要是懂事,就别拦着他再往家里抬人。”
挽月完全被她这句话给砸懵了,错愕地看着她。
贺娇娥避开她的眼神,不耐烦的说:“我知道你这几年在贺家是把事情做得不错,可做得再好又能怎么样?当人媳妇的什么都可以不做,但必须要给人传宗接代!挽月,你生不出儿子,就别怪姑姑心狠。”
贺娇娥对挽月一直是有些愧疚的,当初对挽月的那些讽刺也好,把挽月带出去又在二选一中放弃她也好,这些年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