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思齐对牟荣添道:“下午咱们就能抵达巨济岛。到了那儿,我再换船送你回高丽。”
牟荣添道:“麻烦你了。”
颜思齐笑道:“咱兄弟之间还说这个。”
小郑芝龙将先前学到的招式打完,收招定式,笑着问道:“牟叔叔,我练得可好?”
牟荣添笑道:“练得不错,一招一式都很规范,很到位。今天叔叔接着教你学小洪拳。”
这天下午,平八郎站在船头,眼睛望着前方,希望牟荣添的船能出现在他的视野。老松浦苦着脸过来道:“中务大辅大人,真得不能再前进了,前方就是巨济岛,那里驻扎着高丽水军,被他们发现,咱们就麻烦了。”
平八郎叫道:“八嘎,胆小鬼,高丽水军有何惧哉?让平户丸将它们都击沉。”
老松浦道:“高丽水军有很多战船,平户丸虽然勇猛,但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寡不敌众,咱们还是返航为好。”
平八郎叫道:“住口,不要再说了,若再动摇军心,老夫砍了你。”
老松浦心想:“不能让平户丸毁在这个混蛋的手里,本多平八郎,这是你逼我的。”
他想怎么才能干掉平八郎呢?硬拼不行,平八郎的勇猛,天下闻名,打起来,不等他干掉平八郎,平不郎已经把他干掉了。
“下毒”老松浦心想,“一小包耗子药,就能将这个自大狂置于死地。”
他打定主意,回到舱中,取出耗子药,倒进酒壶中,摇晃酒壶,让耗子药溶解。
他知道平八郎好酒,每天都要喝许多,只等平八郎再要酒,他就让人把毒酒送过去。待平八郎毒死后,再将送酒人杀了灭口,把毒害平八郎的罪名,安在送酒人头上,让送酒人替他背黑锅。
过了一会儿,一个水手进来道:“主公,中务大辅大人要酒喝。”
老松浦不动声色的说:“把这壶酒给中务大辅大人送过去吧。”
送酒人将毒酒送过去,平八郎接过酒壶,也不用杯子,将壶盖扔到海里,嘴凑近壶口,刚要喝,忽见前方水天相接处,出现一艘船。
平八郎叫道:“牟荣添的船,一定是他的船,快,全速前进,赶上去。”
老松浦也看到那艘船了,心想:“那会是牟荣添的船吗?如果是牟荣添的船,追上去就能将其剿灭。大功告成,我们就可以返航了。这样的话,我何必冒险毒死这个混蛋,万一事情败露,松浦氏就完蛋了。”
见平八郎提起酒壶刚要喝,老松浦冲过去叫道:“中务大辅大人,大战在即,不能再饮酒了。”说着不由分说,夺过平八郎手中的酒壶,抛到海里。
平八郎见到那艘船,看到了希望,心情好,对老松浦无礼的举动,也不生气,笑道:“松浦,你说得对,大战在即,是不能再饮酒了。”
平户丸号全速前进,老松浦见射程够了,号令一声,开炮。不管前方的船上有没有牟荣添,他要先打了再说。
他知道牟荣添厉害,如果上前去搜查,牟荣添借机冲过来,他的火炮就没用了。
“嘭嘭”两声,船头的两门弗朗机炮几乎同时开火。
弗朗机炮有三种炮弹。一种是实心弹,内部没有火药,由铅或者铁铸造而成,如果经费紧张,用石块磨成球体也成,攻击时,可洞穿船板,射程远,但对人员的杀伤力不大。
另一种是霰弹,装填铅铁小丸或碎石,一打一大片,以杀伤人员为主,射程近,有效杀伤距离约在三百米内。
还有一
种是开花弹,内装火药,外裹铁或铅壳,由引信引爆,爆炸产生巨大的冲击力和碎裂四溅的外壳,能大面积杀伤人员。
两枚开花弹在颜老大的商船上炸开花,一下就把众人打蒙了,颜思齐回过神来,叫道:“趴下,全都趴下。”
“轰,轰”两声巨响,商船又中了两枚炮弹,这回是霰弹,打死不少人,这其中就有郑绍祖,他的脑袋被弹片击中,立毙当场。小郑芝龙扑在父亲尸体上,哭喊着:“爹爹……”
“停炮!”平八郎叫道,“把船靠过去,老夫要手刃牟荣添。”他也不知道牟荣添在不在船上,他希望牟荣添在。
老松浦道:“中务大辅大人,何必要亲自动手,就让我的弗朗机炮招呼牟荣添吧。”
平八郎叫道:“不行,老夫一定要手刃牟荣添,不能再开炮了,打死了牟荣添,老夫决不饶你,快,把船靠上去。”
老松浦执拗不过,只得按平八郎的意思做,下令全速前进,追上商船。
颜思齐来到船尾,见远处驶来一艘大型安宅战船,桅杆上飘扬着平户水军的旗帜,叫道:“快,加速。”
水手拼命划船,可商船速度不及平户丸号,两船很快便接近了。
平八郎急不可耐,不等平户丸号靠上去,纵身一跃跳上商船。就他自己只身一人跳了过去,谁也没跟着。
老松浦怕牟荣添杀过来,不敢将船靠的太近,偷偷下命将船后撤,与商船保持一定的距离。
牟荣添见平八郎头戴鹿角胁立兜盔,身披黑糸威胴丸具足铠,后插钟馗护背旗,手持蜻蛉切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员猛将。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