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就快把祠堂烧了!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阿笨没有被卖,你记错了。她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她没有!”
男孩的模样变得更加高大,法相庄严。
“陈五!把祠堂烧了!把这个村子全烧了!”
越来越多的手抓住姜遗光,他动不得,只能寄希望于藏在暗处的陈五身上。
若无意外,他应当没有死。
里正家中,躲在榆树下的陈五自然听见了姜遗光的叫喊。
他方才也被厉鬼追逐,靠着陈启和宋川淮才活下来。但还是被逼上了绝路。
后来,不知怎么的,身上一热,那些厉鬼就突然看不见他似的,穿过他,去追别人了。
他自己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刚才还去姜遗光身边遛了一圈,那家伙居然也没发现自己,只带着阿笨逃跑了。陈五心想,一定是他们在自己不知道时做了什么。
黎恪不见了,有没有死不确定。
姜遗光,他干了什么?
他应当是拿自己试验什么东西,结果误打误撞成了。
不过,不管怎样,他领这个情。
陈五进了里正家中的柴房,捻起引火用的麦秆,火折子点燃了,又去烧柴。粗柴上用衣服布条裹了,浇一点油,很快,就得了两根火把。
里正家就在祠堂前面,隔得极近。陈五到底还是对一群群站在祠堂外的黑影有些发怵,三两下爬上屋顶,站在屋顶用力把火把往祠堂天井里一扔——
火把打翻香炉,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几个圈。
“烧了那些牌位!”
即便这样,也没有鬼追逐他。陈五胆子大了点,抱了一捆柴火举起火把就往祠堂冲。
姜遗光已经被拖进了祠堂里,身上全是断手。
场面实在太恐怖,以至于陈五一时间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试着把人拖出来,拖不动。
姜遗光:“不必浪费力气了。”他依旧一副冷冷淡淡的神情,好像永远学不会什么叫害怕。
“劳驾陈兄,把这里烧了。”
陈五费解:“那你怎么办?”
姜遗光仰起头往上看了一眼:“赌一赌吧。”
赌一赌,在烧完这座祠堂前,他会不会死。
“行。”陈五举了火把上前,撕下对方身上一块布料。
里正也好,其他站在祠堂外的黑影也好,皆对陈五视若无睹。
一双双涣散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姜遗光。
就好像,他们眼前根本没有这个人似的。
天井里放了一口缸,储水用,以备走水。布条放在水中浸了浸,摊开,系在姜遗光脸上,以免吸入烟尘。
“我猜到了些,只要杀了你,死劫就结束了。”陈五笑道,“就看你够不够命硬吧。”
一把火,烧在了香火桌上。
里正那张扭曲的脸有些惊慌,他不明白火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看都找不着人。
陈五早跑了,临走前,还给姜遗光身上泼了不少水。
按着姜遗光说的,要把整个村都烧了。
一路走,一路点,树木、草丛、房屋、被褥……全点着了。
夜色中,火光漫天。
陈五几乎烧遍了村里所有的屋子,逃到河边,才忽然想起来——还有一间小木屋。
那也要吗?
他急匆匆往麦田方向去,打算穿过这片地过去,抬头望,却见广袤麦田那头,亮起了一处火光。
全都烧了……
火光连成片,烟雾冲天。
眼前景象逐渐扭曲,金光闪过,还活着的几人消失在原地。
……
黎恪醒了过来。
他察觉身上火辣辣地疼,掀开衣服看,镜中被剥皮的部位好似火燎般长了红色瘢痕,估计一时半会儿难以消除。
黎恪疲倦地揉揉太阳穴,掀开被子起身,发觉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枕边,放着一面熟悉的镜子。
应当是他们上山把镜子取下来了吧。
黎恪还有心思调侃自己,要是镜子留在山上,他可真是没力气走下那九百九十九级的长阶了。
他刚坐起身,门便被轻轻敲响,而后,两位素衣侍女走进。
“黎公子,您醒了。”
黎恪见怪不怪:“这是哪儿?劳驾,请同此地主人说一声,送我回去。”
想来应有好几日没回家,家里人该担心了。
至于身上的痕迹……只能找理由遮掩过去。
两位侍女对视一眼,其中一位一福身:“是。”说罢,恭敬退下。
另一人留在屋内,以供差遣。
黎恪沉吟片刻,问:“还请替我问问,姜善多情况如何?他大名姜遗光,年纪尚小,还未起字,他应当也受了伤。。”
侍女记下了,柔声道:“是。”
顿了顿,她又道:“黎公子,有一事需叫你知道。”
黎恪听她语气,不像是什么好事,警觉地回以注视。
“尊夫人何氏,出了些事……”
黎恪猛地坐起身:“你说什么?”
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换上外衣,揣上镜子,一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