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攻势来看,你也算有些真凭实学,怎会被我活捉?”
黄金宝嘴唇蠕动,颤音道:“我……”
“你什么?”
黄金宝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讲出来。
又是一阵耻笑。
“陆仟何在?”
“陆仟……”黄金宝喃喃,心里暗恨,为何自己没有听信陆仟的劝阻,现在后悔已无济于事,他绞尽脑汁在想该如何逃脱眼前的困境,便赶忙诚惶诚恐道:“陆仟奸贼,不敢入南三水县,往北三堡而去……”
“呸!”
樊首乌狠狠踹了一脚黄金宝,后者哀嚎一声,被踹飞数步远。
“你这狗官,那陆仟,乃是湘西为数不多的优秀将领,赤胆忠心,乃是一员不可多得的悍将,你这厮,嫉贤妒能,坑害忠良,谁在你手下当差,都得含冤,该死!”
黄金宝吐了一口鲜血,干咳一声,急忙跪在地上,唯唯诺诺:“是,将军训的是……”
“你这厮,狗一样的东西。”樊首乌又是一顿胖揍。
有军官笑道:“将军,眼下咱们已经全歼了湘西南三郡余下的全部溃军,留着他也没什么用处了。”
黄金宝一个寒噤。
樊首乌一摆手,祭出一柄明晃晃的大砍刀,横在黄金宝脖子上比划着,笑道:“非也,陆仟还没死,咱们就不算大获全胜。”
黄金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状甚恭敬,“将军,我能引来陆仟,我能引来陆仟……”
樊首乌斜睨着他,并未说话,只是长刀上的寒光摄人,黄金宝吓得屁股尿流。
“你真能引来陆仟?”
“将军,我一定可以的,那陆仟十分忠诚,得知我被俘获,一定会来舍身救我,将军……”
樊首乌闻言勃然大怒,手起刀落,寒光一闪,黄金宝的右臂被斩下来,鲜血溅了樊首乌一脸。
县衙大院内响彻一道杀猪般的哀嚎。
黄金宝抱着右臂,在地上打滚。
十几位军官,皆神色冷漠。
“
哼。”
樊首乌拍拍手,扔掉长刀,负手背对着黄金宝,冷笑道:“你这厮,真是奸诈小人,死不悔改,都这个时候了还想坑害陆仟。”
黄金宝因为伤势痛楚,陷入痉挛,在地上抽搐,哪里听得见樊首乌的嘲讽?
“来人,将这厮推下去,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尸首吊在城楼。”
“遵命。”
立马便有两名士兵将黄金宝挟持,拖出大堂。
地上留下一行血痕。
天授一十四年八月二十八日。
陆仟携五千精兵越过各大关隘,抵达五溪城外三十里,遭到柴山大军伏击,损失惨重,幸有周琼调大军驰援,佯攻明堡、龙堡两县,以至于柴山不得不放弃围剿陆仟,转而撤兵。陆仟与林孤生在五溪城会盟。
在得知因为司明启的错误指挥,以至于湘西北三郡联军全军覆没,又得知黄金宝的大军在黑水县被益州军屠戮一空,无人生还,知府黄金宝被凌迟处死,尸骨未寒,尸体被吊在城楼上,用以震慑湘西百姓。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黯然垂泪。
目前湘西战场,除了荆州军,和他的三千多精锐,再无一支抗战可用之兵力。
这让他有一种凄凉之感。
风萧萧兮易水寒。
他的信仰在坍塌,他握着酒杯苦笑,他仿佛看到湘西沦陷的场景了。
来五溪的全部动力,便是据说这里有司明启领导的五溪、大庸、武陵三郡联军以及荆州援军,现在什么都没了。
诚然,他和黄金宝的关系很僵硬,甚至可以说他有时候十分憎恨黄金宝的优柔寡断,但如今得知黄金宝惨死,他还是忍不住叹息。
“三万人,都死了……我的兵啊……”
从失声抽泣,到放声大哭。
林孤生叹息一声,拍了怕陆仟的肩膀,出言宽慰道:“陆将军,湘西有我荆州军,还没有沦陷,一切还有转机!”
陆仟冷哼一声,擦干泪痕,淡淡道:“益州军是虎,你们是狼,湘西是羊,现在牧羊犬都死光了,呵呵。”
大殿内气氛骤冷。
数位军官抽出配刀,虎视眈眈。
陆仟放下酒樽,站了起来,一一扫视大殿内的一干将领,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想我湘西人才济济,如今却陆续凋零,竟让你们这些贼寇捡了便宜。”
“放肆!”
曹顺怒喝。
“哼。”陆仟默默走出席位,往外走去,临近大门,他才缓缓开口:“林孤生,不管你有什么企图,我陆仟暂且谢过,但要想让我与你们这些贼寇为伍,断然不可能。”
说完,他径直离开。
曹顺满腔怒火:“统帅,咱们这是好心喂了驴肝肺!”
林孤生盯着陆仟孤独的背影,叹了口气。
天授一十四年八月二十九日凌晨。
零陵军主将陆仟率领三千精锐在城中召开誓师大会,旋即毅然出城,夜袭柴山中军大帐,最终全军覆没,此役,也是陆仟生平的最后一战,以死亡三千人的代价,歼敌八千,重创柴山。至此,以陆仟的生命为尾声,湘西军,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