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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1 / 3)

周景夕满脑子错愕震惊,恍恍惚惚上了车。

两人共乘一舆,隔着一方矮桌面对而坐。她犹自沉浸在方才他那句话里,权当他自己的事来操办?这话别扭,有几分一语双关的意思。然而细细一想又觉得是这么个理,锦衣卫统领还没有单独辟宅子,二郎仍旧住在厂督府,如此一来,她的的确确是也算厂督府。

无论二郎这个弟弟是真是假,兄长的名头挂在那儿,蔺长泽操持操持也无可厚非。

五公主微微瘪嘴,正微锁眉头想着事,余光一扫,却见对面的厂督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他端坐着,周身气度遥遥若远山之独立,修长的五指缠着念珠,愈发衬出芝兰玉树不可亵玩的风华。视线落在她身上,眉微蹙,显出几分不悦的意味。

公主在边关数年,浑身上下都是军中男子豪迈不羁的气息。言行出挑不说,就连坐姿都很独特。纤长的左腿翘起,以一种桀骜不驯的姿态搭在右腿上,右边手肘吊儿郎当地撑在桌上,嘴里还叼了个蜜饯,绣花高缦履上的金线被日光照得来回晃动。

他盯着她不说话,冷厉的目光嗖嗖刮过来,直盯得周景夕背心冒凉气。她有些怔愣,皱起眉头困顿地同他对视,一头雾水。

与他认识也不是一两日了,这人的癖性她大约也了解。厂督喜怒不形于色,思绪全在一双眼睛里,此时那双眼窝深深的眸子里透着冷光,不言自语,他是在生气。

这下公主愈发困惑了。

平白无故的,怎么又生气了呢?她不解,觉得这位督主近来是愈发地喜怒无常。就拿昨晚上来说吧,前一刻与她有说有笑,下一刻就立马翻脸把她从屋里扔了出去,简直莫名其妙嘛。

周景夕的视线挪移,在那位龙章凤质的人物身上端详片刻,脑子里蓦地冒出了个猜想。

就说这模样有些眼熟,这情景,简直同她们正值天葵的时候如出一辙。女人信期的时候多焦躁,阴晴不定,虽然男人没有信期,可太监不男不女,没准儿更像女人呢?她一通胡思乱想,很快便将这个诡异的念头抛诸脑后。

求证是不能的,毕竟如督主这样风华绝代又小气的人物,轻易还是不要招惹得好。那怎么办呢?置之不理么?

公主瘪嘴。恐怕也不大行,毕竟同一个华舆里坐着,他冷飕飕地甩眼刀,她不是大罗金仙,哪儿受得住这阵仗!于是思量再三,她努力酝酿了片刻词句,清了清嗓子,道:“嗯……厂督。”

他端起桌上的青花瓷茶盅,左手捻着茶盖慢条斯理地拂弄茶沫,鼻子里发出了一个音儿:“嗯?”

“呃……”她吸了一口凉气,两只杏仁儿大眼眨了眨,搓着手斟词酌句,“厂督今日,心情不佳?”

蔺长泽吊起一边嘴角轻笑,寒凛的目光顺着她的头发丝儿扫到了脚底板,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没有。”

他这一笑美则美矣,却有种难以言喻的阴森意味。周景夕被看得毛骨悚然,暗道你这口是心非也忒明显了,心情不好就不好吧,回答得能再虚伪点么?

公主向来不是个耐性好的人,见状颇为不悦,拿高缦履的鞋尖碰了他一下,“喂,不高兴别藏着掖着啊,有什么不痛快的只管说。”她很仗义地拍了拍胸脯,邦邦两声闷响过后,嗓音再度响起,“厂督也说了,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谁惹你心情不好,报上名来,本将替你出头。”

他的目光落在她碰他的小脚上,面色一沉,“殿下的记性真是不大好,臣说的话,转个背就忘完了。”

五公主云里雾里,啊了一声,怎么又扯上她了?

她这副呆愕的面容令人好气又好笑。蔺长泽微挑眉,如今这模样倒与此前在玉门关重逢时大不相同。那时的她是凌厉的,竖起了周身的尖刺与棱角,因为陆家的事,所以对他有十足的恶意同憎恶。回京数日,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渐多,看着她对他的敌意一分分减少,也看着她一点点重拾朝气。

过去尖锐得不让人触碰,或许只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幼时在他的羽翼下娇养长大,十四岁时又奔赴沙场,马革裹尸兵海血刃是残酷的,能够让她变得坚毅顽强,可是没有经历过人心的黑暗与复杂,不足以让这丫头的心智由内到外成熟。

在他面前,她其实一直是个孩子,虽然时时自我感觉良好,但掩盖不了一根筋的事实。一个能威震敌营的将军,有聪慧的头脑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论到城府与心机,她简直还不够他看。

蔺长泽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不过转瞬即逝,很快笑色敛尽,他又成了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半眯起眸子打量她,眉宇间丝毫不掩心头的不满,道:“此处是京城,殿下还以为自己在大漠么?坐没个坐像,成什么样子?”

她最怕他绷起脸说教的姿态,一板一眼,勾起儿时很多不愉快的回忆。他极严厉,有时甚至苛刻,治她的手段五花八门数不胜数,每一样都教她没齿难忘。

周景夕面上一僵,想起前儿才在他跟前背过女礼六诫,再低头审度一番自己的姿态,不禁大为尴尬。好么,确实有那么点儿不成体统。

公主不自在地挠了挠脑袋,小心翼翼将翘起的腿放了下去,面上挤出干巴巴的笑,“瞧我这记性,一不留神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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