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长挥手示意宋之棋上前,“之棋,你来问话。”
宋之棋拿起桌上的那封书信,看向曹三。
“这信,你可曾动过?”宋之棋声音平静。
曹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抬起头瞄了一眼,眼神闪烁。
“回郎君的话,您之前让小的整理房间,但小的绝不敢乱动东西。”
“哦?”宋之棋嘴角微扬,“那你手指上的墨迹从何而来?”
曹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脸色骤变。
他张口结舌,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这,这是,小的不小心蹭到的……”
宋之棋不紧不慢地走到书桌前,取出一支毛笔,蘸了墨汁。
他在手指上划了一道,用清水洗了手。
墨迹瞬间消失。
“曹三,你可知这信封上抹的是特制药水?”
宋之棋转身面对曹三,“沾上后,三日之内洗刷不掉。”
曹三面如死灰,双腿一软,瘫在地上。
周山长厉声喝道:“说!为何要害之棋?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曹三浑身发抖,额头抵地,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
“还不说?”
曹三却是闭紧了嘴唇,抖得如筛糠一般,就是不可能开口。
“岂有此理!”
周山长怒气上涌。
“来人,把这个大胆的奴仆给我带下去,关起来,好好审问!”
两名仆役应声而入,架起曹三就往外拖。
曹三突然挣扎起来,嘶哑着嗓子喊道:“冤枉,冤枉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啊……”
宋之棋静静站在一旁,目送曹三被拖出门外。
要怎么审讯,曹三才会招供呢?
周山长和缓了面色,看向宋之棋。
“你也辛苦了,先回去,这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谢过山长!麻烦您和夫子了!”
宋之棋行礼后,退出了书房。
……
夜色已深,蟋蟀的鸣叫声格外清晰。
一声惊呼划破寂静。
“不好,死人了!曹三死了!”
宋之棋猛地从床上坐起。
他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远处,火把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人影晃动。
宋之棋披上外衣,飞奔向关押曹三的柴房。
柴房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宋之棋挤进人群,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曹三歪倒在地,面色青紫,嘴角溢出黑色血迹。他的眼睛大睁,透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学子惊呼。
“看这样子,好像是中毒而亡!”另一个学子颤声道。
“天呐……”
议论声此起彼伏,恐慌在人群中蔓延!
“闭嘴!”一声暴喝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周山长脸色铁青地大步走来。
宋之棋默默退到一旁,眉头紧锁。
他的目光在曹三的尸体和周围的环境间来回扫视,大脑飞速运转。
柴房内外都有人把守,曹三不可能自己服毒。
是有人趁夜色潜入,杀人灭口?
……
翌日清晨,晨雾还未散尽,书院里已经人声鼎沸。
更多的学子们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听说了吗?曹三死了!”
“真的?怎么死的?”
“中毒而亡!”
“天哪,这么可怕!”
宋之棋推开房门,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有惊恐,有疑惑,还有些许敌意。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走向课室。
身后传来细碎的议论声。
“就是他!曹三就是因为他才被关起来的。”
“我听说曹三给他下过毒。”
“真的假的?那他岂不是在报复?”
宋之棋握紧拳头,加快脚步。
课室里,学子们纷纷避开他的目光,唯有卢进甘冷笑着看着他。
下课后,宋之棋刚走出课室,就被几个学生堵住了去路。
“宋之棋,你还有脸来上课?”为首的学生冷声道。
宋之棋皱眉,“什么意思?”
“别装傻!”
另一个学生怒吼,“你逼死了曹三,还敢在这里装无辜?”
宋之棋脸色骤变。
“你们胡说什么?”
“大家都知道了!”有一个学生冲过来,推了他一把,“你这种人就是我们读书人的耻辱!”
“枉读圣贤书,却干出这等卑劣之事!”又一个学生怒喝。
“宋之棋,你还有何面目立于此地?还不快滚出书院!”
宋之棋踉跄后退,撞在墙上。
他环顾四周,发现更多学生围了上来,眼中充满敌意。
“我没有逼死曹三!”
宋之棋高声辩解,“这是诬陷!”
可惜,没人相信他。
越来越多的谩骂声传来。
“残忍!”
“暴虐!”
“滚出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