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观澜睒了睒眼,旋露出笑涡:“曾兄好气魄,换作是我,应试在即,哪里还沉得下心来与人曲水流觞。”
曾雉此刻宛如一节实心的山药,老实答道:“齐阁老治学纵然迂腐了些,但胜在风骨硬挺,不畏讥谗。他面斥外戚擅权的事迹一度传遍了八府学界,得此家风熏陶,想来齐公子的人品也该非比俗物才是。”
叶观澜袖里扣着折扇正自沉吟,忽觉出微许凉意,不由把目光转向窗外,但见天边浓云遮布,晕染着阴郁的墨色,开春时节仿佛有了落雪的迹象。
他恍惚记起,上辈子齐赟也曾在蓁华园设过流觞宴。彼时他还打趣说,思渠兄莫不是要代圣人提前掌掌眼,充一草帽抡才官。
原来草蛇灰线,早已伏脉千里。
“好端端的,怎么又变天了。”
欢喜咕哝着走进屋,两颊犹有酡红未消散,宿醉后的脚步都在飘——一看便知昨夜又往天香楼讨酒喝了。
叶观澜佯装嗔怪两句,知道他爱吃甜,特意留了仁尔斋的糖果子,让他就着糖把醒酒茶喝了,问:“父亲今日当值,让你送去的点心都送到了?......半道没偷吃吧?”
欢喜说:“没偷吃,是老爷赏我的——”
他被糖噎住,拿茶水顺了气儿,抚着胸口道:“我去的时候听老爷说,阁老今日早朝向圣上请辞,称近来修史任务繁重,就不参与今科会试的命题了。现在担子都压在老爷身上,我打量着好像是门苦差事呢。”
因言及考题之事,曾雉识趣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