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子挨了打,半边脸红红的,在旁大气也不敢出。好容易等高铭稍稍消了气,他壮着胆子走上前,端过一盏莲子茶。
“舅舅,要我说,与其在此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猗顿商行眼看着是失了人心,即便能撑过这回,往后怎样还不好说。您当真要死守这棵老树,陪着他一起枯烂见朽么。”
高铭面颊微一抽搐,默不作声接过了茶盏。
郑家子见状,小心翼翼地继续道:“良禽择木而栖,我高家好赖也曾风光一时,若非没赶上好时候,何至于今日仰人鼻息地过活。猗顿兰已是自顾不暇,舅舅就不想趁这个机会,翻身做主一回吗?”
“叮——”
杯盖与碗沿相碰,磕出一声脆响。高铭半撩动眼皮,瞟向子,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峰,问道:“我听说,你最近总爱往三分鼎跑,可是见过什么人了?”
郑家子把脸凑近,身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酒气。
高铭嫌恶地摆摆手,郑家子自觉抬起身,神秘兮兮道:“舅舅可听过,东厂提督陆依山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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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提督陆依山,权倾一朝的九千岁,以御前力搏疯牛见用于今上,专制内外。
世传他一副铁腕,掌刑名,约朝臣,匡法度,声势霹雳,气焰嚣张。冷峻酷烈之名声,纵高铭远在千里而外,亦早有耳闻。
倒是与面前这个沉默得百尺潭水似的年轻人颇有出入。
直到陆依山开口,那点疑虑顷刻就被高铭嚼碎了咽回肚里。
“高老爷今日肯来相见,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