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阿史那延闻言,眼前一亮。
他本就对大炎垂涎已久,如今有襄王送上门来,岂有不答应之理?
“好!就依王爷所言。本汗定当倾尽全力,助王爷重返京城,扫平障碍!”
单于抚掌大笑,已然将那天下,视作囊中之物。
一旁的谋士,却是微微蹙眉。
他名唤常泽,世代效忠单于,是北漠军中的智囊。
“大可汗,微臣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常泽上前一步,沉声道,”襄王此人,空有野心,却无才能。他在大炎已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们若贸然助他,只怕弊大于利啊。”
“哦?”单于挑了挑眉,示意常泽说下去。
常泽深吸一口气,陈词道:”微臣近来打听,瞿宁在京中树敌颇多,正自顾不暇。大炎那个女帝,虽然有心整顿朝政,但毕竟力有未逮。如今正是我们坐收渔利的好时机,何必去冒险助襄王一臂之力?”
“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行事?”单于问道。
常泽斟酌着开口:”不如先派人与瞿宁接触,摸清大炎的虚实。等到双方都放松警惕,我们再伺机而动,岂不美哉?”
“这......”单于迟疑了。
他固然觉得常泽言之有理,但襄王许下的甜头,却也让他心痒难耐。
思索了半晌,他这才做了决定,”就依襄王所言行事!常泽,你即刻下去,准备接应襄王,助他夺回王位!”
“可是,大汗......”常泽还想再劝,却被单于喝止。
“够了!这是本汗的决定,不容置喙!”
单于霍然起身,”传令下去,即刻开拔,星夜兼程,杀奔大炎!有本汗和襄王里应外合,定叫那个女帝死无葬身之地!”
“诺!”
众将领领命而去,大帐内一片肃杀之气。
常泽紧蹙眉头,心里直犯嘀咕。
主公一意孤行,襄王靠不住,这仗打下去,必然凶多吉少。
他心念电转,计上心头。
当晚,常泽悄悄来到北漠二皇子阿史那和铁的营帐。
“殿下,微臣有要事相告......”
帐内烛火通明,阿史那和铁正对着一幅沙盘,沉思不语。
“常泽?深夜来访,所为何事?”他头也不抬地问。
常泽踌躇着,欲言又止。
“殿下,微臣......微臣以为,咱们不该贸然出兵啊。”
“哦?”阿史那和铁这才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他,”何出此言?”
常泽咬咬牙,决定放手一搏。
“殿下,我等世代侍奉单于,北漠的兴废存亡,实与我等休戚相关。如今大可汗铁了心要助襄王,微臣实在是......不敢苟同啊。”
阿史那和铁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常泽道:”殿下也知道,襄王虽贵为亲王,却不得人心。如今他在大炎,已然是众矢之的。就算有咱们鼎力相助,也未必能成大事啊。”
他顿了顿,一脸惋惜:”再说,瞿宁那边不是已经愿意与北漠修好通商了吗?这等互利共赢的好事,我们又何必非要与之为敌?”
阿史那和铁闻言,沉吟不语。
半晌,他才缓缓道:”常泽,你说的不无道理。本王也觉得,大可汗此举,有些孤注一掷了。”
他负手踱步,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常泽,你且听我一言。”阿史那和铁转过身,语气坚定,”眼下局势变幻,单凭我一己之力,只怕难以左右。不如这样,你尽快与瞿宁接洽,就说我北漠有意加深合作,想要派使节入京觐见。届时我会亲自随行,与那个女帝当面谈判。”
“这......”常泽迟疑道,”殿下的意思是......”
“不错。”阿史那和铁冷笑一声,”襄王虽然给了大可汗甜头,但那都是些不靠谱的空话。如今瞿宁有心修睦,我北漠正该把握时机,与大炎结盟。若是能借此机会,将大可汗那个蠢货除掉,我便可掌管北漠,再无后顾之忧!”
“殿下英明!”常泽大喜过望,忙伏地拜谢。
常泽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天明时分赶到了边关。
他跳下马,快步走向守卫森严的城门。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守城将士厉声喝问。
“在下常泽,是北漠单于的谋士。此番前来,是为禀告瞿将军一事。事关两国安危,还请将军通融则个!”
守将闻言,略一沉吟,便挥手放行:”瞿将军就在城中大帐,你且随我来。”
常泽连称谢谢,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瞿宁正在帐中批阅公文,忽闻帐外一阵嘈杂。
“何事惊慌?”他皱眉道。
副将掀帘进来,恭声禀告:”启禀将军,北漠来了一位常泽先生,说是单于的谋士。他言称有要事相告,还请将军定夺。”
“哦?”瞿宁来了兴致,”快请!”
常泽风尘仆仆地走进大帐,抱拳施礼:”常泽参见瞿将军。久仰将军威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瞿宁笑着还礼:”常先生客气了。不知先生此番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