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车。
人山人海,她一点一点地找着。
晴教授有一个习惯,停车一般不凑堆,喜欢找比较僻静的地方停下。晴安把整个南门都翻遍了,靠海那一边的马路,西侧桥边,以及更远处的西大门相接那条路她都找寻了一个遍。下午的时候天空忽然有些阴,太阳收敛,空气都是即将要下暴雨的沉闷。
晴安从第一个出考场,找到了家长们陆陆续续都把考生给接走。
围着校门口采访完其他考生的电台记者们,也都坐上面包车接连离开。
被电视台采访其实是个很光荣的事情。
晴安并不讨厌。
可是她却没办法抓住。
父亲没有来。
等到车都走光了,就连门口站岗的警察们也都有序离开。
晴安这才终于意识到她又一次被父母忘记在了学校门口这件事。
她的心随着天越来越阴、空气湿度越来越大而逐渐往下坠落。
大风疯狂地刮着,杨树和法国梧桐的树叶在风中哗啦哗啦摇晃。
被抛弃与惧怕席卷着她的胸腔。
晴安从书包里摸出一块钱,蹲坐在公交车车站台前。
她不知道是疼的什么,是因为被父母忽略的难过,还是不确定爸爸妈妈去找陆屿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而感到的疼痛。大雨终于开始下了,大颗大颗黄豆粒般的雨点子敲击着漆黑的柏油马路。
公交车冒着雨,晃晃悠悠从东岸姗姗而来。
司机师傅看到晴安背着个包,还是在A一中东校区考点等候,微微一笑,对她说了句“高考加油”。
大雨冲刷着整个世界。
晴安把额头一侧抵在窗户玻璃板上,她似乎很喜欢这样的举动,有种找到了依靠的感觉,可以有个东西让她休息一下。
那一年的时光,或许陆屿白与她而言,也是这般的存在。
她又开始克制不住地去想陆屿白了。
心情平静了很多,但仍旧不敢去往细里想。就像是陆屿白应该已经知道了她对他的感情,这件事情没办法想,一想起来就想要去逃避。
他知道了啊……
那么,他。
他会觉得自己很讨厌吧?会觉得自己很奇怪。会厌恶吗?会恶心她这种畸形的感情?他会联想到这一年的时光里,他和她相处的时候,她都是带着怎样龌龊的心思……
晴安咬了咬嘴唇,她不能再想下去了。逃避般拒绝这些深挖的可能性。
公交车到家的时候,暴雨还是很大,还伴随着几声雷响。模糊的大雨里,晴安将书包顶在头上,飞快往家门口奔去。
远处的露天停车场,她似乎看到了父亲的车。
晴安来不及多想,就冲到了他们家别墅的门口,推开门。身上都淋湿了,书包也是湿答答的。
好在里面的所有课本和复习笔记,往后也都用不着了。
他们家有个院子,虽然没有陆屿白家里的那个大,但一般下雨天从院子里走,被雨声影响,里面的人不太容易听得到外面进来了人。
晴安跑到门口,轰隆一声雷炸。她站在屋檐下,甩了甩湿漉漉的袖子。
伸出手,就准备摸钥匙开门。
就在指尖触及到大门扶手那一瞬间。
里面忽然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交流声。
“老晴,你先别激动,我没说不去压,只是怎么说呢……我只是个人觉得,你要是真的起诉小陆,小陆那边的证据似乎更足一些……”
晴安一愣。
A大的老师们晴安虽然认识的很少,见过面的也就那么几个。
可高院长的声音,她还是能够听得出来。
高院长……高院长来了?
屋内继续断断续续说道。
“唉,现在校园网上都是这事儿的讨论声,两极分化厉害,虽然还是向着晴安这边的多一些,可学生们更加喜欢小陆。”
院长:“单单晴安居住在小陆家里这个条件,若是拿不出小陆逼迫她发生更亲密一步关系的证据,你很难压得住小陆这边。而且当初把晴安送到小陆家里暂居,是你们主动的吧?”
“这就更难办了。”
“我不是说不能办,只是同事之间,一定要闹得这么剧烈么?老晴你这样一定要置小陆于死地,我还是建议你再想想,万一再有缓和呢……”
“缓和个屁!”父亲的声音传来。
暴怒。
“这件事不下去,像什么话!”
“……”
晴峰:“如果陆屿白反击,那我就直接去法院告他,告他猥亵罪!”
高院长愁眉苦脸,
“这怎么还上来猥亵罪了……”
晴安越听越心惊胆颤。
手指贴着门扶手,剧烈的颤抖。
大雨不断被风吹到她身后,打湿了发梢与衣服。
她不知道该怎样进去。
晴教授闭了闭眼,深思熟虑,
“他要敢跟我打官司,我就奉陪到底!”
高院长:“可是,这事儿不本来应该是……”
晴峰:“老高你到底是为了谁说话?我找你过来,不是来给姓陆的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