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最熟悉的码头工人,在脑海里不断修改做了多个设计,但尝试了很多次也还是没有成功。 她自是知道绘画是最急不得的一件事,在沙地上设计更是她新接触的领域,尽管和以往的素描有相通之处,但到底还是不同。岳心努力保持着平常心去画画,可显然一年多来寥寥几次提笔对她的绘画技术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 岳心泄气地扔了木笔,盘腿坐在沙滩上,撑着头不甘心地思量起从头练起的安排。 “怎么了?”阿宽来到她身边,坐下前还认真看了几眼岳心画了一半的人,“这不画得挺好的吗?这表情什么的,都挺到位啊。” 岳心重新拿起木笔指向人物的几个位置:“这、这、这,还有那儿,几处线条都不对。” “那我帮你把沙子拨平了你重画?” “拨平了也没用,我手生了,得重新练习。” “那我就陪你重练。”阿宽从旁边随意选了一根树枝,得知岳心是要拿这当画笔之后,他就将笔身重新磨了一遍,以免伤着她的手。 岳心盯着他的笔看:“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 “我才刚来一会儿,”阿宽委屈,随后又兴奋,“今儿我答应帮我妈挖蛤蜊回去做汤了,你要不要回家吃饭?” 岳心指了指放在一旁的篓子,“村长伯伯也会做的。” “那正好,咱们一起挖,我还可以帮你。” “我已经约了巧柔姐了。” 阿宽懊恼闭眼,内心腹诽王晓荣情报不全。岳心只当没看见他的小动作,抬眼看看日头的位置,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索性将自己手里的笔也塞给阿宽:“你喜欢就在这儿慢慢画吧,我去前边等巧柔姐了。” 阿宽目瞪口呆,等稍后人都来全了,看着王晓荣和古巧云一路说说笑笑,而自己和岳心一前一后,中间还隔了好几位婶婶阿姨,自觉更是心塞。 “兄弟兄弟,”王晓荣和古巧云聊完之后终于良心发现地跑回阿宽身边,“我弄清楚了,你们家岳心是自己跟巧柔姐约好的,巧云也是出门前才知道,你就别气了。” “我没气,”一句“你们家岳心”说得阿宽身心舒畅,“岳心她主意多着呢,我不意外。” 老实巴交的王晓荣不免感叹:“岳心是真的难追,我先前还觉得是你不行,这阵子看下来,不是你的问题。” “什么叫我不行!”阿宽锤了一下王晓荣的肩,“我和岳心至少是互通心意了,只差最后一步,你和古巧云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 还犹豫着没敢告白的王晓荣嘴硬:“我们这是循序渐进,哪像你这么着急。行了你别看我,岳心和巧云都要走了,咱赶紧追上。” 阿宽一把拉住他:“追什么追?你看看咱俩的桶里,追过去回家挨打呢?” 人家姐妹三个已经盆满钵满地牵着手走了,王晓荣看看阿宽的小桶,再看看自己的,两个人加起来都不到半桶。阿宽比他还强点,想着自己只覆了一层底,他也不跟兄弟客气了,“阿宽,你匀我点呗,不然我妈得骂死我。” 阿宽嫌弃地抓了一把给他:“行了,咱们抓紧吧,回去还能被少骂一点。” 几个人一起走到岳心放画笔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她画的画。古巧云绕着看了两遍,随后一脸兴奋地问道:“岳心,这是你画的吗?” “是,画得不好。”岳心坦然承认。 古巧云摇摇头:“怎么会?你是我见过画得最好的人了,你能不能也帮我画一张?” 她说完又一敲手心,跑到古巧柔那里,凑到她耳边说道:“姐,我们家到现在都没有全家福,你说咱们请岳心帮我们画一张怎么样?” 古巧柔想了想,直接去找了岳心:“心心,你能不能给我们家画张像?我妈一直挺想有个全家福的。” “行,”岳心爽快答应,李毓梅一家一直很照顾她,她也为能为她们做些事情而高兴,“我那里还存了一些纸和笔,我练几天把感觉找回来,就上你们家去给每个人单独画像,最后再合到一起,这样也不用占用你们太长时间。” “谢谢。”古巧柔笑弯了眼,她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只是童年被亲生母亲抛下的经历和成长过程中被村里人排挤的磨难让她整个人变得强硬,时常紧抿的嘴唇也让人望而却步罢了。 “巧柔姐,你笑起来真好看。我要把这个笑容记下来画到纸上。”岳心笑着比划,“我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