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以后,阿宽虽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但岳心算是避不开他了,湖边、山上、海边,每日里两人总要上演一两次的“偶遇”。 岳心不得已只能跟他做了距离约定,即便水桶再重,也不让他上前帮忙,更别说读书的时候,阿宽只能自个儿坐在礁石的另一边。 岳心的父母上岛的次数屈指可数,这种年岁,他们过来也只是给她添点吃的穿的,不会再有书籍出现。所以一年多前她带来的那些能拿出来看的书差不多都被看完了,阿宽这么一闹,难以专心的岳心索性开始在沙滩上画画。 最初只是随意的景物简笔小画,但两三天后,岳心就有了新想法。她从山上特意选过捡回了几根粗细不一的树枝,准备用刀削尖一头方便自己作画。不过娇生惯养的她实在用不来仓库里的那些刀,在将一根手臂长的树枝削短了三分之一后,她就果断抱着这一捆树枝要上山找古巧柔的丈夫小四,他当初是来岛上帮忙建设的子弟兵,对这种活计相当熟悉。 自信满满在一旁等着岳心找他帮忙的阿宽看见她的动作当即就急了,“诶,你要去哪儿?” “去找小四姐夫,你让我过去。” 阿宽没让,“小四哥现在肯定忙着,他们家就他一个男人,好多体力活得干呢。” “那我去找村长。” “村长公务繁忙。” “宋老师来这里这么久了,这些活他肯定也会。” 岳心往旁边走,阿宽也跟着她动作,“宋老师的手是拿笔杆子的,他会用刀,但肯定不如我用得好。” 再次被拦住的姑娘赌气般地抬头:“你让不让?” “等我帮你削完了就让。”阿宽偷笑,试探性地又靠近了岳心一步。 后者果断后退,“你不让就算了,干嘛还过来?”她说着,却因为踩到石头上的草叶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一跤。 阿宽忙拉住她,惯性之下,岳心抱着的树枝就磕到了他胸前。 “没事,不痛,没有伤。” 岳心站定后就与阿宽拉开了距离,她没有说话,但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看向刚才磕到的那一处位置。一直注意着她的阿宽知道她的想法,因而第一时间就做了回答。 “嗯。”岳心将那几根树枝全数交到阿宽手里,“像铅笔那样有一头削尖就行了,不用像笔芯那么尖,只要能在沙地上画细线就可以。你带回家去,有空了再弄,等好了同我说,我去拿。” “我晚点就给你拿过来。” 阿宽喜笑颜开,岳心却是叹了口气:“咱们每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现在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我看我们还是就当朋友就好。” 阿宽也叹气:“我们明明喜欢着对方,为什么只能当朋友呢?岳心,你试着多信任我一点好不好?” 岳心苦笑:“你对我承诺的我都相信,可是阿宽,在我身上有太多的不确定了。我们都知道时间很长,但我们都不知道这艰难的日子还有多久。我一直都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变好,可我对此并没有几分把握。我在独木桥上摇摆已经是既定事实,习惯了一个人走就好,我不能让你的人生也变成一场赌注。” “可是恋人之间本来就是应该互相扶持的,如果我只能与你同甘,不能陪你共苦,那我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你身边?岳心,我可以等,你再好好想想,别急着推开我好不好?” “这对你不公平。” “现在这样对我们俩都不公平。”阿宽放下手里的东西去牵岳心的手,“心心,在我喜欢上你之前,我的人生基本没有规划,就是在这个岛上陪着我妈、等着我爸,然后按部就班地过完一生。但是当我意识到我喜欢你之后,我的计划了多了更多的可能,而每个可能里都有你,所以我才会乖乖听你讲课,才会慢慢学着成为一个成熟体贴的男人。” 岳心动容,阿宽试探着抱住她:“心心,你让我有了梦想,那就陪我一起将它实现好不好?” 抬手的手在触碰到衣物时又放下,在最后关头,岳心还是没能如阿宽所愿,她推开他,退出他的怀抱:“这些树枝还是我去拿吧,你上工的时候和我说一声就好了。” 岛上的劳作也离不开海,女人们除了出海捕鱼,下午退潮的时候还会到沙滩上挖蛤蜊。岳心往往是在她们到来之前离开,或是提前带着桶和小耙爪子,等时间一到就加入她们。 现在她多了画画这项活动,在退潮之前大多是不容易离开了。在沙滩作大幅画,远比岳心想象中要困难得多,每一个脚印、手印、跪痕都会成为画作的败笔,她一开始想要规避掉不必要的一部分痕迹,但后来发现,融合才是更好的方法。而这需要更为丰富且有大局观的想象力。 从最擅长的人物开始,岳心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