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要真嫁过来不知道要被上多少规矩。 如若嫁不过来,今天娘亲多这句嘴便纯是给自己和孟桃找麻烦。玄乙记得前世里因着娘亲的“举荐”,李鸿鹄觉得此事同孟桃的算计也脱不了干系,各种宴会上见了,对孟桃避之唯恐不及,后来鸿鹄和孟荷成了婚,孟荷听说了这桩陈年往事,醋性大法,明里暗里不知编排了孟桃多少次,致使孟桃闺中名声存疑,京城的公子哥都看不上她,最后被灵州知州家的浪荡世子选中,娶进了门。对于孟桃来说,远嫁本就是苦的,何况还要一生困在宅院里,跟那七房小妾打擂台。 可见白木樨一句出于好意的真心话,便毁了孟桃终身。 这种事,本是不应该发生的。 “诶?” 长辈们的对话被一声童稚的疑问声打断。 三个大人都望向李玄乙。 沈氏微微蹙了蹙眉,虽然已经克制了,但还是觉得玄乙这孩子有些不守规矩,白氏治家可以,但教子还差了些。 白木樨的心也揪起来,玄乙往常不是个没有眼色的孩子,今天这是…… 李倾海还是面无表情,只问道:“怎么了?” “爹爹。女儿有些不明白。”玄乙挠了挠头。 “什么不明白?” “难道不是哥哥要找嫂嫂吗?”玄乙噘嘴:“那姨娘喜欢哪个也不作数啊,还是得我哥哥喜欢。” 正所谓童言无忌,玄乙这话又真实又直白,三个长辈都有些哑然,李鸿鹄也被说得满脸通红,李画眉更是羞得恼火,赶忙纠正小妹妹这放肆之言:“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喜不喜欢的,羞死人了。” “父亲母亲不也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才在一起的?”李玄乙看一眼李倾海和沈氏,见沈氏神情和缓不少,便大了胆子,扭过自己的小身子,转向李鸿鹄:“哥哥!明日赏花大会孟家几个姐姐都会去的,你去看一看,喜欢哪个,我就替你给哪个送果干。” “咳咳咳咳……”李鸿鹄被这话臊得呛了口水。 白木樨一脸无奈看着自己的女儿大放厥词,又好气又好笑。刚想阻止,只听沈氏开了口。 “果干是你哥哥买给你的,只有小玄乙有。”沈氏被李玄乙那句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说得舒心,又见她愿意给鸿鹄当马前卒,先前对她的不满早就烟消云散:“明天赏花大会,还要劳烦小玄乙帮哥哥姐姐掌眼了。” 玄乙知道沈氏这话其实是客气,谁还能指望一个孩子为家里兄姐的婚事出谋划策,只不过是他们久未回京,明天大会须得玄乙陪同,对这些贵族子弟引荐一下自家哥哥姐姐罢了。 知道这一层,玄乙便无所顾忌,一脸乖巧给嫡母画饼:“母亲放心,包在玄乙身上。” “好了,时辰不早,都回去歇息吧。”李倾海发了话。 众人都行礼退下,只有沈氏依然陪着李倾海。 正当李玄乙觉得今日风波已过,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只听李倾海又道一句“等等。” 玄乙回头看了李倾海一眼,李倾海转头对沈氏说道:“夫人,南境至珞城旅途奔波,你早些回去休息,我有几句话对白氏说,待会儿就去陪你。” 沈氏狐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李倾海的眼睛冷冷望向白氏:“你且留下。” 玄乙有些担心娘亲,白木樨对她笑了笑,用眼神安抚她,对她说道:“回去吧,忍冬在外边等你,天黑得很,路上小心些。” 玄乙又望向李倾海,他正低头饮茶,并未看自己,无奈之下,玄乙只好点头。 待沈氏和孩子们都走了,中厅里只剩下李倾海和白木樨。 相顾无言良久,终是白木樨先开口:“将军留妾身,可是有什么吩咐?” 白木樨这般问,并不是因为抱有什么期待,她远比李倾海以为的更了解他,单看他一个眼神,她便知道他是喜是怒。 李倾海生气了,只是白木樨不知道他为何生气。 李倾海看着白木樨恭敬的姿态,低垂的眼眸,心中不由觉得讽刺。 一个丫鬟,抬了姨娘,满天下换了哪个女子是这种境遇,都得一边感恩戴德一边好生伺候主君,只这白氏,看似最为规矩守礼,为着将军府尽心尽力,可实则从未伏低做小。只要他不唤她,她便永远不会出声。像是一袭与他毫无关系的影子。 他是一军统帅,在军旅之中见惯了反骨,想不到回到家还要看这样一副硬挺的脖子。 “我同青简种种,是你对玄乙说的?”李倾海问道。 白木樨这才反应过来,玄乙刚才说将军夫人情投意合,虽是句极好的话,但哪有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