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公主府,玄乙和陈天忌正在待客,来的客是王昭和李画眉。 玄乙倒是同他们谈笑风生,陈天忌却满脸不痛快。 他素来喜欢晨起同玄乙温存,以此开启美好一天。可今天这两位心里没数的朋友太阳刚升到小半空便来了,完全没给他发挥的空间。 就……憋闷。 王昭同李画眉倒不是约好一起来的。 王昭本就是听了朝中一些风声,今日想来同陈天忌透一透底。 画眉则是家中兄嫂各有各忙,实在是无聊,便来找小妹消磨时光。 不成想这两人却在门口下马处碰到了一起,王昭想起前两次画眉同他开的玩笑,脸颊上热了一热。 没成想画眉是个不藏话的,满脸懵懂,当即问道:“疯道长你脸红什么?” 王昭平白呛一口唾沫:“咳咳……热。” 画眉皱眉,热?昨天司天监刚发布了近来天气将要入寒的告示,他们又是骑马来的,朔风阵阵,她都有些后悔没有披件薄裘,他却说热。 画眉努力理解了一番,点了点头:“你们求道炼丹之人,确实阳刚。” 王昭闻言,又平白呛了第二口唾沫。 经过这个小插曲,此时四人在院中围坐一圈,吃着果子喝着茶,玄乙抱着懒洋洋的大壮,氛围倒也悠闲。 但玄乙还是有些事想打听。 自从科场舞弊案出了之后,皇后和太子的处境就有些尴尬,陛下又多疑,玄乙尽量不让自己入宫,免得给皇后和李家招非议,给自己招祸事。 可如此一来,许多消息便没了来源,舞弊案过后,裴澄一死,朝堂不会毫无波澜。 “近来朝廷都乱套了吧。”玄乙问道。 王昭点头:“是啊。裴澄那位子可是个香饽饽,各方势力都盯着呢。听说前些日子陛下召了陈相、孟老他们密谈,足足一个多时辰,想必就是为了这桩事。” 都是自家人,玄乙也没什么避讳:“我也不求下一任翰林院首能像孟老这般沉稳中正,只求别落到安王一党的手里便好。” 玄乙不避讳,王昭也坦诚:“安王如今风头正劲,手上底牌不少,皇亲之中,瑞王一早便与他交好,瑞王世子王琳和昌国公家的谢良宵有有些不清不楚,连带着两家来往也密。朝廷中,明面上户部是安王的人,暗地里刑部同他也暧昧。近来尚书令大人也喜欢去安王跟前凑一凑,陈天忌,你是不是得罪你家中那位钱姨娘了?” 陈天忌耸肩,玄乙也撇嘴:“那位钱姨娘的性子,没事儿找抽型,很难不去得罪她。” 王昭被玄乙这句话逗笑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陈天忌是个不怕事的,你更是胆子大。话说这尚书令年轻时也算是个有原则的诤臣,谁承想老了老了却越发掂量不清是非了。” “怎么一直不说话。”玄乙觉得今日陈天忌十分沉默。 陈天忌摸一把玄乙腿上大壮的脑袋,轻描淡写道:“翰林学士之位,不会落到安王一党手里。” “为什么?”玄乙惊讶于陈天忌的笃定。 “因为有更合适的人选。” “谁?” 陈天忌看着玄乙,见她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 他由衷一笑:“我。” 玄乙怔了怔,继而凑近打量陈天忌,见他胸有成竹,不禁说道:“相公,你这人属实是……自信。” 陈天忌也愣了,紧接着便捧起玄乙的脸蛋儿:“你叫我什么?” 玄乙的脸颊本就圆润,此时被陈天忌双手捧着,颊肉挤作一团,说话有些含糊:“相……相公,怎么了?” 陈天忌得意忘形,狠狠啄了玄乙脸颊一口,玄乙登时满面通红。 旁边画眉指了指自己和王昭:“呃……旁边还有人呢。活的。俩。” 画眉说着,看向王昭,发现他的耳朵红得都像要滴血了。 她又靠近王昭,低声说道:“你还挺……纯情的。” 王昭耳朵更热了,他这张嘴从来都锋利,这一刻却服了软:“你就饶了我吧……” 画眉轻笑一声,不再打趣他。 玄乙清了清嗓子,问陈天忌:“你就这么笃定会是你?你如今是驸马,入仕不合律法,而且李家的处境……” “一定是我。”陈天忌叹气:“倒不是因为我才华几何,更不是因为陛下对我喜爱几何,而是因为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下一任的翰林学士,要能服众,也要能承受多方质疑和责难。陛下手头这几个人选里,只有我能做箭矢,也能当靶子。陛下即便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