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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石问路(1 / 3)

别院只有一间小小的花厅,丰灵到的时候,满满当当挤了几个身着短打的汉子,这伙人邋里邋遢,正吵吵嚷嚷地吆喝着。她才迈进门槛,一股酸臭味便扑面而来。

她听李韧问道:“有一事想请教各位居士,近来在青州,可曾发生过什么古怪之事?”

厅内之人面面相觑,压低声音交换着意见,却有一个黑脸汉子死死盯着李韧,忽然问道:“世子殿下,杀你母亲的李妙还没抓住,你怎么有心思管别的事?”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呵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

丰灵更觉得刺耳,不仅因为她是李妙,她十分不解,难道一个失去至亲所爱之人,就只配永远活在痛苦中,不能走出来吗?

丰灵还没来及发作,其余人又拖又拽,押着黑脸汉子跪下道歉,那人一脸懊悔,一边砰砰磕头,一边连连抽自己嘴巴。

也对,论起身份,这些人和李韧是云泥之分,哪里需要她鸣不平。

他会怎么办呢?

反正她是忍不了,更别提李韧这种天之骄子,被人如此冒犯,一定会大发雷霆吧?

丰灵看向他,丝帛遮住了人最容易流露感情的眼睛,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花厅内弥漫着惶惶不安的静。

“无妨。”沉默了片刻,李韧打破了僵局,“我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骤然失去母亲……我十分悲伤。但我还有除妖的责任在身。还请各位帮个忙,也许妖邪的线索,就在你们所说之事里。”

“骤然失去母亲,我十分悲伤。”这句话猝然掐住了丰灵的心脏,让她不由恍惚一瞬。

“我想到一个……两个月前,打封京来了个戏班子,名叫清屏园,那个班主长得极美,比采归姑娘还美,许观江很是迷恋,近来都宿在园子里呢!”

“你说的这也算怪事?许观江若是哪天不好色了,那才算怪事!”当即便有人反驳,“要我说,子虚先生失踪才算奇怪呢!”

这厢话音刚落,立刻又有人不同意了:“失踪怎么算怪事?我这件事才奇怪呢……”

“怎么不算怪事?好好一个人,大半夜在家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还不奇怪吗?”

丰灵顿然联想到那颗诡异的头颅。

“子虚先生是何人,今年多大岁数?”李韧问。

“这……回世子殿下,子虚先生是个写戏本子的,从不抛头露面,没人知道他多大岁数,但他有个夫人,就是她报的官,这才闹得满城风雨。”

“都有什么传言?”

“他们就寝时还好好的,可等子虚夫人一觉起来,身旁的子虚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家里什么也没丢失,更没发现强闯的痕迹,只莫名少了个大活人。”

“那也不能判定为失踪吧,万一子虚只是自己出了门,没告知夫人而已呢?”丰灵问。

“不可能。许观江的及冠礼就在眼前了,他可是特意‘邀请’了子虚先生,懂得都懂……子虚原本就折过许观江的面子,除非他不打算在青州混了,不然怎么会在这个紧要关头玩失踪。”

“许观江究竟是谁?”丰灵忍不住问。

方才还滔滔不绝的人,瞬间噤了声,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犹豫模样。

“许观江,是青州知州许行止的独子。”李韧倒是能答上来。

原来是个官二代。丰灵默默叹了口气,转而问另外一人:“这位仁兄,你方才所说的,比子虚先生失踪一事还奇怪的,是什么事?”

“说到这件事……真的很邪门。”那人压低声音,“二位道人,你们相信前世今生吗?

连妖邪都有,还有什么不能信的?丰灵不以为意,嘴上却很配合:“不信。”

那人一听,果然来劲了:“道人都不信,可见这事有多奇怪!”

接着,他绘声绘色地讲了一件离奇事。

青州有位巨贾,名为刘雪林,早年间靠丝织品发了家。他是个十足的痴情种,在妻子病逝后,全部的心血都给了唯一的女儿刘望云。

眼见着刘望云到了定亲的年纪,刘雪林焦头烂额,一门心思想为女儿寻到天下最好的夫君,最起码得跟他一样,只守着妻子一人才行。

而刘雪林眼中的底线,对于大梁富贵阶层的郎君而言,简直是圣人的标准了。

不出意外的,青州本地的勋贵,刘雪林一个也没看上,他原本对青州不抱任何指望了,却有个青年打动了他。

青年名唤魏瑾,做的是戏班生意,祖上曾风光过,可到魏瑾父辈时,已经穷得叮当响了,而魏瑾实在了不起,硬生生将揭不开锅的家撑了起来,在他二十七岁这年,将自己的平春园经营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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