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穿身之痛?”
“而这样的事,恰恰是有些为老不尊、倚老卖老的老人最爱做的事。”
姜照野拳头紧握,脸色涨得紫红!
岑扶光不仅不怕,反而凑得更近,务必要让他听清自己说得每一个字,“外祖,您说,这样的老人,真的心慈吗?”
“老夫跟你拼了!!!”
姜照野忍无可忍,直接爆发,跳起来拽着鱼竿就要往岑扶光身上打。
岑扶光当然不会站在原地挨打,直接一脚把鱼篓踢飞到湖里,长腿一迈就一阵风似地窜了出去,小腿受伤丝毫不影响他溜姜照野。
哪怕他拿着长长的鱼竿也够不到岑扶光的衣摆。
“站住,你给老夫站住——”
*
姜家正门处的台阶上,依旧稀稀拉拉地站着数名幼童,都是昨儿被罚的,他们脸上没有半分不好意思,路过的人也见怪不怪。
早就习惯了,姜家多年来都是如此。
而附近的街坊路过时总会问他们是错在哪本书,幼童们也习惯了,有人问他们就答。
如果恰好和家中孩子同一个进度,邻居就会快步回家通知自己孩子,若不是也只能遗憾摇头,也有那不死心的,特地记了某本书的章节,试图引-诱幼童,让他下次就在这错。
幼童:……
我只是小,又不是傻!
为什么街坊邻居会如此呢?
当然是因为在外面当中受罚,也要在外面当众解题了。
谁来解题呢?
从鹤鸣书院回来的姜夫子们。
鹤鸣书院的进学名额百里取一都算多了,夫子更是精贵,寻常学子真的没有门路得到他们的指点,哪怕仅是幼童启蒙之物,但先生们的见解依旧独到,每每听之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启发。
所以,每当日暮西下金乌余晖洒满大地之时,姜家门前不止自家的孩子,也有街坊邻居的幼童,更有许多寒门子弟聚集在此。
不止是来听独到的见解,也是为了碰运气。
姜家的夫子们不仅会为幼童解题,也会随机看眼缘挑选三人回答三个问题。
每天三个解答已经很多了!
今天恰好轮到了姜闻声,他一下马车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自家小儿子姜起穗,姜起穗讨好一笑,“爹爹~”
“别喊我爹。”姜闻声面上端得极为清正,近乎气音的崩溃只有姜起穗能听清,“别逼老子在外面扇你啊。”
姜起穗瞬间站直身子,恭敬双手呈上自己的错题本。
姜闻声冷眼接过,正要翻看,大门忽然窜出一个身影,那人似乎也被外面的许多人给惊到了,脚步骤停,随即面色平静的改跑为走,继续向外。
姜闻声拱手长揖到底,极为恭敬,“恭送殿下。”
岑扶光矜持颔首,目不斜视离去。
而当他正走下台阶之时,大门处又先冒了一个鱼竿出来,紧随其后的就是一头热汗满脸通红的姜照野。
姜照野也是看到外面的情形后身形骤僵,随即把鱼竿往门后一丢,装作是来门前巡视的,问了两名幼童的学业,走了一圈又负着手回去了,就是喘得有些厉害。
连着被糊弄两次的外面诸人:……
殿下?
是哪位殿下来江南了?
江瑶镜下江南是没有瞒过任何人的,毕竟姜家集体出动去码头接人了,本来这就是姜家的家事,外孙女来探望外家,多正常的事。
但做贼心虚的不提,其他没插手赌坊的人心情也很微妙。
世人皆知,定川侯是皇上的心腹。
如今侯府独女来了江南,是单纯探亲呢,还是更有替陛下探明江南诸事的意图呢?
早不来晚不来,非得在自家装死不肯献上医书的时候来。
他们不得不多想。
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江瑶镜呢,毕竟姜家目前还没有设宴的打算,还可以多思量思量,谁知道又冒出个殿下,什么殿下?哪位殿下?!
如果真有皇子前来,漫天神佛保佑一定要是襄王,千万别是那位……
岑扶光没想过锦衣夜行,而在江南扎根的世家认真起来的力量也是惊人的,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金乌尚在,岑扶光的身份就已经被有心人知晓。
秦王!
那个杀人如麻阴晴不定,数次血染太和殿的秦王来江南了!!!
根本不用详查,秦王身上明明白白放着四个字呢。
来者不善。
不少人眼前一黑,更有甚者直接眼白一翻当场厥了过去。
秦王之名,恐怖如斯。
第60章 ……
“父亲。”书房内, 姜闻声从来生机盎然的声音此时压得极低,他手里拿着一沓纸,握着的指尖已经用力到泛白, “真的要, 全、部送过去?”
姜照野知道他所说的全部是什么意思。
他做下这个决定也不轻松。
一声长叹, 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屋内已经掌灯,灯影将他有些佝偻的身影拉得更长了, 脸上早已没有白日的嬉笑怒骂,只余心累。
本来这次三房那边的小辈被人设计引-诱去了赌坊, 姜家既然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