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了眼她:“去看他做什么?再伤他一次吗?”
“听说,你还同澄朝说,要与他退婚?”
“你现在过去,就是要说这个吗?”
谢嗣音低下头?,再难启齿:“母妃,不是......对不起。”
宣王妃拍着?她的手背,叹了声:“傻孩子,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谢嗣音抿紧唇瓣不吭声了。
宣王妃站起身,慢慢道:“你先自己好好想想,等想清楚之后,再去看他吧。”说完之后,款款向外走去。
人没走两步,谢嗣音安静出声:“母妃,那个人......”
宣王妃停下脚步,又重重叹了口气,似乎已经拿自己这个女儿没有?办法了。
“母亲,我只是想知道那个人的死活。”
宣王妃猛然回过头?来,珠钗打?在脸上,声音冷厉:“若是死了又如何?你还要向你父王报仇不成?”
谢嗣音双目圆睁,大脑一片空白,看着?自己母妃呆怔地摇摇头?。
宣王妃见她这副模样,声音不改严厉,进?一步道:“那个人胆敢给你下蛊,轻薄于你,便是死一万次也不够。”
帐内光线昏暗,谢嗣音似乎彻底僵在了原地。
宣王妃见此?不再说话,转身继续向外走去。
就在宣王妃推开门的瞬间,谢嗣音又哑着?嗓子问了一遍:“那个人真的死了吗?”
宣王妃的脚步声顿了顿,然后不带一丝波澜的道:“死了。”
吱哟的开门声响起,又“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室内重新归于寂静,袅袅的零陵香如轻雾般散开,渺渺若云烟。
谢嗣音抱膝坐在霞影纱撒花帐子里?,自宣王妃走后始终未动,如同冰雕的玉人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滴水珠落在锦被之上,声音低不可闻——
“也好。”
第32章 蜜饯
“澄朝, 你好些......了吗?”
谢嗣音坐在木轮车椅上,被?塞了一手的药碗,神色略微有些无措的看向陆澄朝。
陆澄朝半靠在床榻上, 一脸的苍白病容, 目中却?柔情似水,如同初阳照耀过的璀璨涟漪。他没有?应声,就这么?安静瞧着她?, 竟瞧出了几分岁月净好的味道?。
房中侍奉的仆人纷纷往外走, 走在最后的那个人还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了。
支开的窗子荡起清风, 吹动谢嗣音一身的白绫细折裙, 干净素雅得如同一枝春日正盛的白玉兰。
“昭昭, 你终于来了。”男人声音温润中带着些许感叹,似乎还有?一些庆幸。
“他们说你一次都没有?来过。”
“我以为你在心里怨怪我那日不?曾出手,还将你弄昏了过去, 再不?想理我......”说到一半,男人捂着胸口咳嗽起来,苍白的脸色也染了几分酡红。
一听这话, 谢嗣音更加愧疚了,连忙推着轮椅又近前几步,哑着声音道?:“澄朝, 对不?起。我昨日才醒过来,我不?知道?你伤得这么?重。对不?起, 澄朝......”
陆澄朝没有?听她?说完, 又咳了两声, 喘息着打断她?的话:“昭昭, 别再对我这三个字了。”
“那比杀了我还要难受。”男人声音仍旧温柔,可目光却?渐渐透露出哀伤, 就像晚秋一角阴翳之下?的孤寂,孤寂得让人无法直视。
谢嗣音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越发无措,干巴巴道?:“好,我不?说了。”
陆澄朝勾了勾唇,一身白色中衣将人衬得更加羸弱昳丽。雪白的肤色,鸦黑的长发,整个人如同一幅不?着彩色的水墨画,干净温柔到了极致。
谢嗣音抿了抿唇,抬头看?他:“澄朝,你......你真的不?怪我吗?”
陆澄朝笑?了笑?,眉目之间?几乎缱绻到了极致:“怪你什么??我只怪自己当时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遭了这样一场劫难。”
谢嗣音觉得自己就要溺毙在这温柔水乡之中了,她?微微喘着气,直直的看?向他:“澄朝,我......”
陆澄朝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含笑?的嗓音徐徐入耳:“昭昭,一切都是我甘愿的,只要昭昭别......别抛弃我就好。”
谢嗣音都要承受不?住这份深情了,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药碗,呐呐道?:“药......要凉了。”
陆澄朝低低嗯了一声,却?没有?丝毫动作。
谢嗣音咬了咬唇,将手中的药碗往他面?前送了送:“现在喝了吧。”
陆澄朝偏头又咳了两声,声音一下?子变得虚弱起来:“太?医说我的胳膊还不?能用力,不?然会再次受伤。”
谢嗣音一下?子醒过神来,半眯起眼睛,认真的打量他。
陆澄朝眸中含笑?,不?闪不?避的看?着她?。
一个明知是用了美人计加苦肉计,却?因着对方太?过坦荡,而无计可施。
另一个则是打了一手的明牌,看?似将所有?底牌尽皆托出,实则却?是反客为主,扼其主机。
谢嗣音定定瞧了他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