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领教了他所说的“我就是不停”,而且她都不知道,他这么有法子,三两下就能让她失去抵抗力。 不是用蛮劲,他从来不用强,大约就是在被动抵抗和主动屈服之间,不上不下地摧毁她的意志。 对着外人,他从容镇定,进退有度,内里藏着的倔强、偏执和霸道,都叫她一个人领受了。 两个人刚倒下去,他忽然破天荒地停下来,问她:“凤形佩你会收下的,对吗?” 神智正在九天之外的云霄上,人也是混乱的,别说回答,连问题她都没听清楚。 他看她不答,便将一旁的单衣抽过来,将她裹住,那股子较真劲又上来了。 她一点一点回过神来,有气无力地质问:“你在恐吓我?” 谁知他想了想,复又扯掉单衣,欺身过来:“不是恐吓,只是威胁,不过不大好,还是利诱吧。” 他说的“利诱”比威胁更难捱,先前他顶多让她承受两三回就收手,这一次,他一遍一遍地来,像是怕她支撑不住,中途还哄着让她喝点水,休息片刻。 而她每次都着了他的道。 后来她实在精疲力竭,稍得喘息,两眼一闭,就睡死了过去。 中途沈无淹有没有再继续,她半点儿也不知道。 醒来时,见他躺在面前,正对着自己,目光炯炯犹如猛兽,像是一夜未睡,就等着猎物苏醒,再展开攻击。 天色渐明,他的脸庞覆着温润的暖色,没有半点疲惫。 “我要,行了吧?”她睡眼惺忪,又困又乏,伸出手在他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意识到他这一刻竟然还热着。 沈无淹握住她的手,面露讶色:“还要?” 说着一手探过来,指给她看:“你昨夜这儿都抽筋了。” 她一个激灵,将腿挪开,仔细一想才知他在说什么,气得就要冒烟,“我说我要凤形佩!” 他失笑,将她搂在怀里,“还有哪儿疼吗?” 她不知道,不太能说得出来,最后一言以蔽之:“哪儿哪儿都疼。” 他轻轻叹一口气,将她的头发拢在一处:“早答应不就好了?” “我忘了。”她欲哭无泪,是真的忘了,什么都忘了。 有他在,她根本不需要凤形佩。 凤形佩收下了,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并不是他用的这种方法,而是她知道这东西对他来说有多贵重。 没有食封只是一时,身份摆在那儿,她想要荣华富贵,还是能搞得到的。 可对沈无淹来说,这枚凤形佩意义重大,足以让他和身边人,一生优渥。 但他给了她,那就是用全副身家,给了她随时说不的底气和随时抽身的自由。 ** 长安被刘代占领后,关中一带呈三足鼎立之势。 各地勤王之师陆续抵达汉中外围,还未朝见天子,先与南郑军展开了大大小小上百个战役。 十一月,天寒地冻之时,南郑军果真撤退,集结所有余部,向杞阳进发。 南郑军本意只是为了扬其国威,同时劫掠财物,现在目的已差不多达到,只剩最后富庶的淮陵未能践踏一番,自不可能甘心。 南郑军留在中原的兵将不多,总共不过五万人。 但斥候报来的消息却是,南郑敌军人数恐有十万,甚至身无盔甲的百姓都被抓上了战场。 开始众人还有些不解,从来也未听闻用百姓来打仗的,唯有南来的那群人很快便明白了,那不是百姓,而是伥人。 李及双在烽火台上望过,漫山遍野都是伥人,他们就这样呆呆地站着,像是耸立着的冤魂,挤挤挨挨地望着鬼门关。 她甚至听到一个声音,从幽冥之地传来,吸引着伥人聚集在此。 再仔细听,却不是冥界之音,是有人在奏乐。 只是这乐调甚怪,不仅不合音韵,反而调走险奇,一个劲地往瘆人的方向用力。 她听了许久,忽然意识到,这曲调跟巴黄王府里尖啸刺耳的音调重合甚多。 原来李成检真的在寻找控制伥人的方法,而他竟然真的找到了。这当中恐怕还有蓬川那三大长老的助力。 城墙上,沈无淹已下令全军戒备,一旦有敌人进入射击范围,第一时间乱箭射死,以防攀爬种的伥人爬上城墙。 她从烽火台上下来,对沈无淹道:“他们找到控制伥人的办法了。” 他的神色倒不算凝重:“是光络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