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还赖上我了不成? 架不住对方目光殷切,大有陆婉吟不答应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架势,陆婉吟只好收了纽扣,示意自己知道了,手上一刻也不敢停扒开了对方的中衣。 看见这人里衣的时候陆婉吟就愣住了,饶是她不怕血也被浓烈的血腥味熏得呼吸一窒,血大概是顺着胸口流出来的,这会儿连着腰腹处的衣服都被染得惨不忍睹。依照陆婉吟的估量,若是她生把衣服揭下来,恐怕人也就当场交待了。 她自伸手揽住此人的肩,“雁儿,拿把剪刀来。” 等雁儿哆哆嗦嗦地找到剪刀时,却见陆婉吟揽过此人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拿起剪刀便开始剪人里衣。原本雁儿就腿脚发软,这会儿更是差点给人跪下:“姑、姑娘啊……” 陆婉吟顾不上她,见对方情形和她估计的差不多,手下便不再犹豫,三五下便把多余的布剪落,只剩下伤口处的那一块,衣服已经和伤口黏在了一起,陆婉吟不敢再动,想了想叫雁儿倒了盆热水,又示意雁儿将人扶住。 看这人伤情,陆婉吟猜想此人多半隐忍,自制力颇为强大,奈何她不敢冒险,只得从袖子里抽出了手绢折了好几折,动作粗暴地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是茶花。 沈峥这会儿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只好凭着感觉猜测对方的动作。他只在江南见过一次茶花,闻过一次花香,想到眼前这女子是从江南远嫁而来却被自己无辜带累,心下十分愧疚。 这世上无情无义之人虽多,却也有这般萍水相逢不计回报之人,还让他碰上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若是他能活着…… 没等他想到日后怎么报答,沈峥便觉得伤口处狠狠一疼,痛吟声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逼得他立刻死死咬住嘴里的手绢,没等他反应过来,背后又是一疼。 “忍忍吧”,陆婉吟已经尽力将动作放得快之又快轻之又轻,然而衣服与伤口的粘连程度并非她能控制,见对方额头上又疼出冷汗,只能用手背替他抹了一把,另外寻了一块帕子沾了水替他擦洗。 陆婉吟擦完其他地方的血仔细打量对方伤口的位置,猜想应该并未伤及要害。血应该早就自己止住了,不然这人应该也没命撑到现在,只有伤口的下半部的隐隐有些渗血,血量不多,陆婉吟猜测是他从梁上翻下来的时候挣到了,只是伤口虽不算长,到底把人捅穿了,陆婉吟看他意识昏沉,多半是失血过多,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救。 试试再说,陆婉吟伸手将人揽过来倚在自己身上,尽量不碰到对方伤口,转过头问一边的雁儿:“我记得我们有止血的白药?” 雁儿连忙点头,自己去旁边箱子刨了一阵,找出了一个小瓷瓶,随即又想起来,转过头看着陆婉吟:“姑娘,我们没有纱布……药都在楼下的箱子里。” 这瓶白药是雁儿以防万一给自己预备下的,然而雁儿心里也知道,这一路上安全的不得了,根本没有什么能用到药的地方,便没放纱布进去。这会儿她俩都粘的浑身是血,谁也不敢再下楼找人去药。 陆婉吟想了想,抬起下巴示意雁儿看另外一个箱子:“衾单拿来。” “姑娘,这、这可是陪嫁”,雁儿又是一惊,随即又有些犹豫,一针一线绣了多少功夫,要带去夫家的。 “剪!” 这被子手绢哪个不是陪嫁,哪个又能比人命重要,她连贴身的帕子都用出去了,没有舍不得一条衾单的道理。 “剪宽些。”陆婉吟熟悉雁儿,知道雁儿就算再害怕也会按她的话照做,硬腾出一只手拿起白药往人伤口上倒,大约是药煞得疼,对方不自然地在她怀里挣了几下,陆婉吟也顾不上,让雁儿扶住他,又在他背后洒了一片,拿起雁儿剪的布条往伤处裹。 大约是疼得太狠,对方虽然咬着帕子,嘴角还是渗出些血。陆婉吟怕对方咬着手头,立刻伸手将帕子从对方嘴里掏了出来,见血量不大,便猜想对方只是受不了的时候牙齿磕碰到了嘴唇,干脆便拿这帕子替他抹了两把,见对方意识尚且清醒,立刻叮嘱道:“我这些东西虽然都是新的,但也未必干净,你出去之后千万千万记得看大夫知道吗?” 她刻意将药洒得很厚,两处伤口便抹完了一瓶白药,以期用药隔绝衾单,然而又十分放心不下,只能又多嘴说了一句。 沈峥虽然一直头脑昏沉,却也明白这是人家的贴身物件,心下十分后悔,勉强开口:“你救了我岂不是说不清?” 对面的姑娘听了这话十分不耐地看了他一眼,趁着往他背后裹单子的时候凑近了他耳边:“你要是死了我才更说不清。” 沈峥心中知晓对方误会,奈何实在没力气解释,只好提示道:“你夫家……” 陆婉吟听对方这样说,心里先是奇怪,随后猜到了